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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高)来长,以备出车不时之需。但别人搓的麻绳都较为粗略,唯有王玉水有的是功夫,搓得精细,他还是左撇子,搓绳儿上的是反劲儿。如果没见到韩冰的照片,那根绳挂在那儿,王玉水一眼就看出那麻绳是自己搓的,那是瞎扯,但韩冰相片旁边挂着那根绳,不是自己的是谁的?

    好哇,你小子把我那根绑你的绳子留下了,还挂在你家屋里显眼的地方,你想干啥?怀恨在心?想报仇?

    王玉水转身向干红妈打听韩冰的情况。干红妈差不多把她知道的韩冰的情况都对王玉水说了。王玉水心里想,怎么说你也曾是个公职人员,又是个警察,你怎么能干出在电影院里摸人家女人大腿那样下三烂的勾当呢?当时我抓住你时,还以为你就是个嘴上抹猪皮,把糊嘎巴泡了充当茶水的街(gai)溜子呢,谁想过你还戴过王八盖儿帽子呀,你记仇?你要报仇?那咱就来,谁要软和了,不是他爹揍的!王玉水想到这里,从兜里又掏出了一根麻绳,趁人不注意,系在韩冰家锅台上方挂抹布的杆子上。

    2

    胡启斌找了一个空,悄声问王玉水,说,今儿晚上安排好了?王玉水说,放心吧,胡师傅,专门杀了一口猪。胡启斌说,我不是说吃的,住的安排妥了?王玉水说,住的?没问题,有的是地方,也就住一宿怎么还不能住?胡启斌拧起眉来。干红妈找他说,她亲戚的屯子正月十五元宵节要搭场子,让他给请人。他除了讲搭场子请人的费用后,重点说,吃住要安排好。干红妈说,那指定没问题。胡启斌问,他们屯子以前搭过场子吗?干红妈顺嘴就说,搭过。胡启斌啊的应了一声,心里想,人家搭过,咋安排吃住人家自然明白了,就不用再说什么了。但今天一看王玉水这个样子,可是个力巴(外行),就耽心起这个住的问题。胡启斌说,住,都咋安排的?王玉水说,男的在我四哥王玉云那里,女的,在我三哥王玉雨那里,我三哥出去找宿,家里一抹色女的。胡启斌一听,脑子轰地一响,心说,坏了,他们根本不懂这行当里的规矩。就说,爷们儿,这么安排不行。王玉水说,咋啦?咋不行?胡启斌说,二人转的男女一幅架儿,在搭场子唱戏期间必须住在一起,不然,这架儿搭不上,搭不上架儿的男女两个角儿上了台,出的丑可多了,转场子踩脚的,身子撞到一块儿的,唱着忘词儿的,“撒欢儿”接不上套的,那笑话可就多了。咱这场子又是公社书记又是县委书记的,咱安排不好了,可丢不起那人哪!王玉水没听明白,眨巴眼睛解乎(解xie,解乎,分析、琢磨)半天,也没明白,说,两口子整天睡在一起,就一两天不睡就演不好了?胡启斌叹了一口气,说,你听说哪个坤角成家结婚了还出来跑场子?咱这三男三女都是下了火车才认识的,到了二旅社才商量着搭的架儿。王玉水说,那他们再转场子,再重新搭架儿?胡启斌说,那是自然。住旅店,男女住一起都要结婚证,可是一说是二人转艺人、一幅架儿,没有哪个旅店还要结婚证的,这规矩都多少年了。他们不住在一起,搭不上架儿。下车也不排演,上场子唱,

    合不上辙那还有演好的?王玉水眨又眨眼的,笑了,说,**,赶明儿我也唱二人转去得了!

    3

    王玉水把这事儿想邪了、简单了。他以为男、女两个二人转艺人在一起睡了,有了性生活,才能搭成一幅架儿,只不过是男、女偷情偷欢的一个借口。其实不然。二人转行当中之所以有这么一说,是二人转这个剧种有其特殊性。一是,二人转长期以来登不上大雅之堂,处于被主流社会排斥的状态。流行的剧目大都是从其它剧种、尤其是京剧中嫁接而来。由于没有文人介入,剧目大都是口眼相传。双城离榆树不很远,可是唱起《包公赔情》来,上下句就差不少;二是,表演中,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一方“撒欢儿”了,另一方不熟对方,就“接不上口儿”。而男、女睡在一起,有了性接触,其实是把人类交流推向了一个极至。有了这种档次的交流,起码能起到信任对方,放松心态的作用。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儿,对方就知道你下一步要干啥——睡几晚上,**几次,就能达到这种程度?你我肯定也不理解,可是,干红举这么个例子也许能说服你:二人转有飞眼儿挑眉的那种类似**的“逗”,如果男、女不熟到一定档次上,女的向男的飞个媚眼儿,本来是剧情需要,或者一种表演的暗示,男的要想歪了,那还能“接上口儿”吗?再从另一个角度说,男、女艺人有了相当层次的接触,两个人很快能投情入戏,放松心态,自由出入,戏就演得饱满醇和,如一瓶上好的陈年佳酿一般。

    说到家,男、女二人转艺人搭了一幅架儿之后,要睡在一起,是为了交流,为了排除生疏感,为了一种非常需要的、或曰不可缺少的默契。

    但,不一定睡在一起就能实现这种交流。胡启斌找来的这三幅架中,梅花雪和索子栓这这幅架儿就没搭成。梅花雪是阿城人,是胡启斌师兄的徒弟。梅花雪从海伦赶场回来,才知道双城这边又有场子要她去,所以,胡启斌从火车站最后接来的是梅花雪。

    梅花雪见到胡启斌就说,师叔,他们都来了吗?胡启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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