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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他还真饿了。

    单音环一幅孩子样子问二姨夫,说,二姐夫,年都过去了,还有人买炕席吗?二姨夫说,寻思还有呗——也是编多了,年前就剩下了——今年没有往年卖得多。单音环说,那剩下咋整?二姨夫说,慢慢卖呗,出了正月兴许能卖出一些,二、八月乱搬家吗。

    两个人正说着,何双富推门走了进来。单音环迷媚着眼睛笑了,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何双富说,兴你来就不兴我来么?何双富是单音环婚前三个追求者之一。单音环和文艺结婚之后,何双富和另一个追求单音环的冀占堂也没断了和单音环来往,只不过冀占堂是双城驻军,工作忙,空闲时间比较少,来的次数比何双富少。但,单音环和丈夫文艺在自己家里接待何双富、或者冀占堂,或者何双富、翼占堂两个人同时接待,是时不时就有的。单音环在婚前没有同时接待过她的三个追求者,婚后却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了。三个人,或四个人在一起你说我说、天南地北的谈,是常有的事。单音环家的前窗虽然正冲着干红家的北房山子,院里的人也能斜茬地望见她屋里欢欣、合谐的气氛。单音环毫不避讳别人怎么看,她根本不管。她认为,女人就不兴有男朋友?一旦结婚了,就和曾追求自己的人不来往了?象有的人那样形同陌路?更有甚者,如同仇人一样?那是哪个年代的事儿?她在红旗街道办事处当会计、和当干事的何双富就坐对面桌,怎么的,不行啊?挺好的呀,在家里有人谈得来,在外边——工作中也有人能说到一起,多好啊!

    单音环对何双富说,你去(我)家,碰到铁将军(锁头)了,就知道我在孙姐这儿?何双富表情稍有变化,但他快速调整了自己,说,没有,我直接到孙姐这儿来的。紧跟着补充一句说,我寻思正月没什么事,想跟孙姐学学裁剪。干红妈说,学那个干啥?你还能开成衣铺?而后,又把二姨夫介绍给何双富,就招呼何双富坐。

    何双富就扳过来缝纫机前的那个板凳,撤撤身,靠在地柜上坐了下来。单音环说,何双富,你有没有谁想买炕席?二姐夫炕席做多了,压住了。何双富没大听懂似地问,炕席?什么炕席?单音环拍了拍干红家的炕上说,炕席!你连炕席都不知道了?你脑子想啥呢?何双富如梦方醒,说,啊,炕席,炕席我知道,压住了?怎么压住了?单音环媚眼一斜,嘴一撇,把脸扭向一边说,看你呀,象刚睡醒似的,别人说啥都不懂了!何双富说,啊——不是,我这几天让吴主任的那个计划整得蒙头转向!单音环说,啥计划能把我们街道的笔杆子整蒙了?何双富说,你不知道,吴主任还要成立一个厂子,把刘家大院都号下了,说要搞个食品加工类的,和刘四爷都谈妥了,说搞轧面条、晒干菜什么的。单音环说,这些谁家不会做,谁家还买现成的?能挣钱吗?何双富说,往哈尔滨卖,再说,吴主任的意思是头两年能包住工人工资就行,也不打算挣什么钱,只是把红旗街道所属的家庭闲散人员都聚胧起来,说要“全员在岗”。单音环笑了,说,吴主任那人,脑子里老想事儿,摊上这么个领导,你这个干事就受罪了。这时,干红妈插上话来说,那要搞食品加工类儿的,怎么能少了炕席呢?你晒干菜不得在炕席上晒?轧面条在杆上凉,那你下边不得用什么接着?万一风刮下来,掉在地上多埋汰?掉在炕席上就没事儿了!单音环说,对,双富,你做计划时,就把买炕席算上一项,正好把二姐夫压在手里的炕席卖出去!说完带头大笑起来。她的笑特别有感染力,别人也跟着笑。干红两岁的妹妹干文都跟着咯咯地笑。

    8

    韩冰下午三点多钟才往家里走。自打他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单位处分,他闹情绪泡蘑菇(不正经工作)之后,没什么事可做,整天东走西逛,专往有漂亮女人的堆里钻,有机会就揩一指头油。他知道盐在哪儿咸醋从哪儿酸,堂堂公安局叫得响当当的、双城有名的“韩一审”,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你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可是,不行,他做不到。他不明白,男人喜欢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只要女方不反对,那就完全是男、女两个人的私事,你们当局领导的,以至县领导,管这个干啥?我刚从一个大姑娘被窝里钻出来就出现场,就破了案,不就对得起我从国家领的那份工资了吗?!你怎么可以把我这个刑侦队副队长调离刑侦队,让我这个立有那么多功的人管户籍去呢?**的官儿就扯一些用不着的!这还有好?这么用人,啥啥也不能抓上去。59年前一个十年没倒台,到69年再一个十年也得完蛋。有那么几次他猛古丁地冒出个想法:现在真他妈的有台湾国民党的人来找我,我就跟他干!真能把我整到台湾去我就去!人这么活一辈子,真窝囊!连自己喜欢干什么都干不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要是国民党当政,或者去台湾,就我这把手,别说给我处分,就这么小小的双城县,公安局局长不是我的,是谁的?你看双城公安局那个局长,就知道拍他上级的马屁,想法儿整人,办案子啥也不是。双城那几个案子哪个是他能破得了的。是,他生活作风清白,没准他阳痿呢,根本没本钱去搞女人呢!你当是谁都能把女人搞到手吗?就你那委委琐琐的样子,女人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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