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家世与经济状况和品性,然后就是彼此见面的第一感觉,成与不成,往往就在一眼间,然后或分手,或定亲结婚,这就是当年农村青年的爱情。
我通过电台征婚,怀着一颗浪漫而期待的心,爬山涉水,远走他乡,终于会见了第一位应征者,这是一位与我以前所见到的完全不同的姑娘,高中文化,时髦烫发,英语水平不错,我一见就不禁有些自渐形秽。加上春节期间,一位23岁的未婚男子,似乎格外渴望异性的温柔温存与体贴,所以,见到了我通过电台征婚认识的他乡女子,似乎对我也怀有一定的好感而离别时,我便有些依依不舍。难道说,这就是爱情吗?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我从京山县城乘车往家里赶。这天天下起了雪,我心中对刘冰霜生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离愁和思念。
回到家里,我一一给应征者们回信,说明我并不是一个养猪专业户,表示非常乐意交个笔友。之后,我又给刘冰霜写了一封炽热的情书,邀请她来我家作客。搞了多年文学创作,我毫无成就,唯一的收获,就是写起情书来得心应手。
我觉得一个人的优秀,并不是因为其长得有多帅,智商有多高,能力有多强,品性有多好,而是一个人是否有着足够的胆气。比方说我,黑不溜秋,才不出众,79届高考,6科总成绩才考了100多分,其中物理仅考了4分,英语也只考了4分。后来学木匠手艺,被姐夫师付骂我是蠢猪,手艺半途而废,搞文学创作,没有发表成名作品,后来又搞养鸡专业户,同样有心无力,总之,就是这样一位一事无成的人,由于有胆气,凡事敢想敢干,本来一位非常普通平凡的青年在农村而显得与众不同,成为众多农村女青年所青睐所想象所梦幻的白马王子。
在所有应征者中,有一位叫章小桂的来信写的比较棒,字迹工整,遒劲有力,象是出自一位男性之手。章小桂在信中写道:听到你的求偶条件,我很感兴趣。因为在我看来,你所谈到的至少在农村青年中不多听到。有的人征婚,竟然声明要有生殖能力,赤裸裸地道出要找一个生育机器。我兴奋的是,我所要说的话,让你请空中红娘给说了。由于在感情的沙漠上长久地跋涉,极度的疲劳和干渴,驱使我焦急地寻找着心灵的绿洲。当然,你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更谈不上了解。相隔万里,要想很快携手同行,恐怕很难吧。因此,让我们暂时交个朋友,好吗?
我今年21岁,身高一点六零米左右。高中文化。在农村,我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但我认为这还年轻。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都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年龄。
这封来自沔阳县某村的应征者的来信,对我的一生有着相大的影响。我为她得了一场大病。我发愤自考,后来我又上大学,无不与她都有着直接和间接的关系。
1984年3月11日傍晚,我正在家吃晚饭,邻居米老师给我捎来一份电报:我由汉乘船11号晚达石首,请接。电文没有署名,我一时不知是哪位应征者慕名而来……
我家在江北,县城在江南,两地相隔20多公里。晚上镇上已没有班车去县城。这天傍晚,二姐二姐夫三姐三姐夫都在我家吃饭。听说有客来要我去接,我立即下饭碗,骑上自行车就往江边赶。才见了京山县一位应征的姑娘刘冰霜,现在另一位应征者又找上了门,我真是交上了桃花运。
太阳下山,我赶到江北渡口,还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轮渡。
在武汉市郊农村,有两位姑娘给我寄来了应征信,其中一位还附上了一张全身照。一位叫闫雅玲的姑娘,我印象较深。闫雅玲在信中说,我嘴角长了一颗黑痣,别人都说我很有福气。我想闫雅玲一定是位清纯可爱的少女。另一位附了照片的叫冷晓岚,在一家乡镇印刷厂当会计,她觉得生活如一谭死水,想换个环境,过一种新的生活。照片很昏,看不清楚,身材匀称,圆脸短发,显得很活泼。到底是谁来了,我不得而知。
由汉到石首的江轮,晚上十点左右到达。这天上午下了一阵雨,路上低的地方有水,有稀泥,我骑自行车出门时,上衣穿的一件旧棉袄,脚着一双深筒雨靴。我用力赶路,内衣都汗湿透了。夜里到江边码头候客,江风一吹,我不禁直打寒颤。
这天夜里,在码头接客只有我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艘江轮,灯火闪烁,终于缓缓靠向码头。随着轰隆轰隆的闷响,船舱铁门被启开,到终点的旅客,蜂拥而出,直奔码头。我立即把电报拿出来,噙在口里,等来客来认我。另一位接客者迎到客人欢天喜地地走了。码头上,只有我一人在等客。凭借码头昏黄的灯光,我两眼仔细地搜索拾级而上的年轻姑娘,寻找与我的想象契合的脸庞。
最后上岸的是一位姑娘和一位老年妇女。姑娘一手拎着包,一手扶着老太婆。心想,姑娘第一次与我相会,不会带着她的妈妈一起来吧?如果她不是我要接的人,就没有人了。怀着最后的希望,我两眼一直跟随着她。姑娘上了岸,打量了我一下,问我是不是姓杨,我连连点头称是。她自我介绍我叫冷晓岚。原来来者正是那位在乡镇印刷厂当会计的姑娘。冷晓岚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