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大周天子(公元前1046—前771年)
的一颗钉子,用于防着周文王的。崇城的防御设施庞大而坚固。周人进攻了三十天而崇不降,战斗打的非常激励。周文王不得不命令周军撤出战斗进行整顿(据司马迁说又是去修文德了,修完文德,崇侯虎就投降了)。
其实按照《诗经》的描述和《左传》记载,周人暂停攻城,却是去建造了大型攻城器械去了。然后集中兵力,修筑土山,从土山顶上用刚刚新造的长钩、云梯、临车、冲车等大型攻城器械(前三种是靠近城墙,从上方进行殴打,后一种是从底下破坏城门用的),一举攻克崇城,灭了崇国。崇侯虎战死被诛。整个过程中,显示了周人战斗中无所不用其极的残酷手段。而且围攻了三十天还不罢休,显现出周人可怕的嗜战决心,被他盯上的地方,不被整个端掉绝不收手。他们满眼放着的,是狼群在夜里凝视你时、朝你冲锋前的,充满死亡暗示的冷凶之光。
不是说周文王是个大圣人,修文德然后诸侯来归吗,怎么也会有这么血淋淋的残酷进攻的场面呢?这可跟圣人的形象有所不符。而且这种进攻的对象,前后还有其它很多。
周人没有因为动用野蛮的武力而惭愧,相反,他们把这次攻崇城的过程,包括使用诸种大型攻城器械的场面以及砍了很多首级的实况,得意洋洋地编成满押韵的歌写在了歌颂周人建国过程的《诗经》的相关篇章里边。
接着,周文王组织军事力量,长驱六百公里向东进攻山西长治地区的“黎国”,东距商都朝歌(河南淇县)只有一百多公里。在一番史料没有详细记载的攻杀之后灭掉了黎国(所谓“西伯戡黎”,戡是杀的意思,从字型上看也是恶狠狠的)。周文王戡灭黎国以后,构成了对纣王都城的直接威胁。无怪乎商朝上下大为惊慌,大臣祖伊在向纣王奔跑报告这一消息时,竟然惊呼:“天既讫我殷命。”上天要terminate(终结)我们商朝了!“今王其奈何!”怎么办啊,纣王?
严重到要亡国的地步了。
纣王这时候肾上腺激素明显激增,秋天就要驻进他的内心。纣王知道,秋天将遗弃所有重重顾虑的人,我如果缺乏志气,在秋天的景致里不敢露出一只眼睛,这性格上的软弱,秋天也要遗弃我(对不起,这是我大学情书里的话)。纣王召集左中右三师常备军(约不过万余人),以及诸侯勤王军,在山西黎城相会,争夺已被周文王占领的黎国。到了指定的相会之期,纣王的全副武装的万余名王军,戈矛林立,军威严整,武士们手持三米半长的大戈,弯弓拈箭,站在两马驾辕、每轮有十八根辐条的木轱辘战车,往来趋逞,威风凛凛。这些训练有素的武装把旁边的诸侯看的目瞪口呆。纣王身旁还有几名力胜百牛的猛士,其中包括当初F4中凿井英雄“伯益”的后代——飞廉、恶来父子。史书上说“飞廉善走,恶来有力”,俩人“力角犀兕,勇搏熊犀,父子俱以材力事纣王”,当然也可以把这叫做典型的助纣为虐。另外还有费仲先生,据说费仲,足走千里,手裂兕虎,都是万夫不挡之勇士。
恶来在《封神演义》里是一名文官,其实不对,他应该是站在战车上,手握三米长的青铜戈。戈的样子像一把长柄大镰刀。镰刀头,是戈的横枝。戈可以上下挥舞,劈啄人的脑袋,也可以在两车交汇时横擎着,拿戈尖啄人胸口。戈头的刃部(即镰刀刃部——最初是没有刃的,大周以后才开始加刃),可以钩割人的柔弱脖子。所以它是兼有钩、啄、割功能的兵器。恶来的腰间还应该挎着护身短刀(当时没有剑),刀把上都是五颜六色的宝石嵌着,晶莹夺目。
一直有胜无败的周文王军,这一次终于尝到了第一滴苦涩的血,纣王及其诸侯联军,弓强矢劲,战法高明,人多势众,把千里孤军深入的周军打得狼奔豕突,哭爹喊娘,上了人生宝贵一课,明白了造反不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也不是施施仁义就能一鼓而下的。双方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大战了n个回合,周军彻底溃散(注意这n个回合不是两军主将互相冲刺单挑的回合,当时车战,车子排成横排进行冲锋,与敌车交合时候开始相打,车子交错而过,还得兜回圈子列队再冲锋,这算是一个回合)。
周人溃散以后,想越过千里的商控区逃回本国,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正要坠入全军覆灭的灭顶之灾,周人的军师姜子牙在东夷救了这些残兵败将一命。姜子牙以一名间谍身份,打入遥远的东夷地区从事策反工作,那里是他的老家,言语和习俗都熟洽便于开展工作。
在姜子牙的策反下,东夷人抓漏子趁着纣王主力西出而骚扰了王畿地区。纣王大军于是放弃彻底截杀周人,拐回头向东进发,讨平了反叛的东夷人。周军这才得到了一点收敛残兵败将的机会,逃回陕西。
但是,周文王本人却被商军俘虏了。他拖着俘虏的链子,被押解到朝歌以北五十公里的汤阴地区(岳飞的老家),关进国家监狱“羑里”(念有)。我想,商人一定对他进行了必要的说服教育,一边用竹板拍打他,一边询问他叛商的思想根源。商人可能是这样说的:
“哈哈哈!造反好不好玩啊?说来听听!说啊、说啊、说啊、说啊、说啊、说啊、说啊、说啊、说啊!为什么老是、老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