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严进林逐渐看出陶正有，只是用谎话搪塞石云飞，根本就没打算归还三百二十元钱。这龟儿在学习班，编出做粮票生意的谎话，害的他和云行有做起了发财的梦。拿出钱给石云飞，让他随陶正有去跑两趟，结果被这龟儿骗了恁么多的钱去。严进林也很有些不服气，总想找个机会整他龟儿一下子。
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严进林得到信息来找石云飞。说：“陶正有邀约南岸的几个崽儿，今天晚上来青年塘偷鱼，我们找几个人躲藏起，等他龟儿来了把他追起跑。想法把他龟儿的渔网整起过来，那铺渔网价值几百元钱。他龟儿是骗子，把你我都骗了。”
石云飞说：“算了，反正钱已经还了。人不对头不相逢，我不想再和陶正有打交道。”严进林说：“恁么说你就不去了么？实话对你说吧，云行有借给你的钱，实际上是我去找我妈拿的，现在被陶正有黑吃了，你不晓得那些天，我妈天天追着我要钱，整的老子天天瞌睡都睡不着，我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晚上恰逢你值夜照看蔬菜，到时候你只管帮个忙就行。”
是夜，石云飞和陈小明陈实四汪路云值夜照看蔬菜。几个人守株待兔，在青年塘等候。许久，不见动静，便去石老奇家闲聊吹牛。不时出去个人观看。夜深了，还是没有人来偷鱼。这个年代的人穷，时不时有人偷集体的蔬菜，去自由市场卖几个油盐钱。生产队排着轮子值班照看，也只是做做样子，晚上巡视几圈就去睡觉了。白天可以上班也可以休息，社员都认为这活儿轻松，争着去做，只好排起班次，每晚轮流。
几个人有些瞌睡眯兮，想回家睡觉了。人们正要往家里走，石云飞站着撒尿，抬眼见池塘面水波荡漾，好似有人在水里。赶紧对几个人说：“来了！来了！”严进林自己不出面，给几个人分了工，两边堵过去，石云飞和汪路云一路，快到了，突然对面有人大声喊：“逮倒偷鱼的！”汪路云也喊：“大烟杆！拦过来！”
石云飞追到池塘边，一个人影也没有见着，找过来找过去找到满满一担鱼。石云飞说：“几爷子动作好快，恁么会儿就整了起来了一担鱼。”严进林逢人便问：“见着渔网了没？见着渔网了没？”谁也没见着，严进林无不叹息。“可惜没弄到渔网，狗日的几个拖起跑了。”
二
而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严进林的踪影，不料一日陈老五来对石云飞说：“严进林不知道在南岸做了什么事情，被南岸公安抓了，已经一个多月了。盛万丽带着个半岁大的孩子，啥子事情都不晓得做，成天在屋里哭泣，自留地也荒芜了。严进林不知啥子时候才能放出来，我们两个是不是去把他的自留地弄来种起，有点菜卖盛万丽也有生活来源。不然她一个人啷格办？”
听陈老五如此说，石云飞看了几眼盛成秀没有说话。从盛成秀拿出钱为石云飞还了欠债以后，石云飞已经把她视为妻子了，无论作什么事情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愿。盛成秀知道石云飞曾经暗恋过盛万丽，一个自己心目中暗恋的情人，那有哪么轻易就忘怀的，于是说道：“哪个人过日子都有艰难的时候，去帮帮她吧。”
严进林的自留地，在进出刘家院子的路边。也许是这个时代的人特别勤劳，也许是人们迫于饥饿，不得不想方设法利用土地资源。这个时代很难在哪里看见一块荒地，凡是能种菜种粮食的田边土角都，充分的得到了利用。
然而严进林的自留地却杂草丛生，石云飞很珍惜土地，只要能种一窝菜就决不让一寸土地不长庄稼。觉得这土地荒起实在可惜了，让盛万丽找来锄头，石云飞陈老五和云行有三个大男人，半亩地也就半天时间就翻挖好了，随后又找来四月白菜秧苗栽上。
隔三差五陈老五就叫上石云飞和云行有，给严进林自留地的四月白锄草施肥。还去二公里远的地方挑粪回来淋菜苗。没多久云行有不来了，许是赵车珍在家里说了云行有什么，反正他不来了。陈老五有时顺道去喊他，云行有也推说有事拒绝不来了。
三
四月白成熟可以上市了，陈老五成天都在帮盛万丽料理家务。头天帮盛万丽把四月白菜砍回去清洗干净，翌日清晨就和盛万丽一起把菜送去菜市场，让盛万丽独自在那里出售。陈老五再自己回生产队上班，下班后再去严进林家帮盛万丽办菜，翌日挑上市销售。
不知是因为什么，一天陈老五来找石云飞说：“严进林自留地的菜是我们俩人种的，我一个人帮她卖有点老火，我看这样吧，我们俩人一人一天轮换来，今天你去明天我去，帮她把四月白菜办好，明早晨送到菜市让她卖。”
石云飞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奇怪，陈老五原本卖得好好的，为什么又来喊他去。蔬菜如果过了成熟期就要抽苔开花，石云飞下班就直接到严进林家的自留地，把白菜砍起来用刀把菜头削平削干净，又把它洗干净装进菜蓝里，预备明日一早帮盛万丽挑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