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颉把手一挥,大军顺着山路往北推进行军路上,莫颉也不停接到斥候回报,确实在前方发现天山主力。莫颉下令全军加快速度,大约一个时辰后,来到一个岔路口,臭哥儿朝右一指,大军便往那条路走去。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又出现一个岔路,再往左走,这么走着,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莫颉见还不到,有些焦躁,问道:“怎么还没到十八盘吗?还有多远?”臭哥儿嘻嘻一笑:“没多远了,照这个走法,嗯……走到半夜差不多就到了吧。”
莫颉眉头一皱,有些起疑,左右看看,问道:“怎么还要走那么长时间?你这小孩子以前怎么会到十八盘?”臭哥儿仍然漫不经心地笑着:“十八盘有好几家大户,他们经常来请我师父去做道场,我跟着师父去了好几次啊。”
莫颉这才稍微放点心,他认为小孩子不会撒谎,而且答话随口就出,一路上指引也是熟练至极,当不会有什么欺诈。况且这师徒三人都在自己掌控之中,若有不测,随时可取他们性命;最重要的是,莫颉仍然认为天山实力太弱,即使设伏,也吃不掉他这二十来万大军。卧虎沟那么好的地形,天山设下埋伏,最后不是也没能把他怎样,反倒乘夜逃走了吗!
莫颉盘算一下,大军若能前半夜赶到,休息几个时辰,找到天山主力,于凌晨发起攻击,时间正好合适,当即便命全军加快速度,赶到十八盘再安营扎寨。
秋月高升,悬挂中天,给百胡大军照着前进道路。莫颉感到大军行军路线已经开始盘旋起来,果然那臭哥儿轻轻叫道:“前面就是十八盘!”朝前面一指一座光秃秃的山岭,“山那边有个寨子盘龙寨,寨子下面还有条盘龙河。”
一听说有寨子有河流,莫颉和众将心头一喜,走了这许多路,人马早就又饥又渴,而一路上又无河流水源,所携饮水早已用完,人马俱是又困又乏。莫颉喝道:“加快速度,前面山岭后的河流旁安营扎寨!”
大军过了山岭,果然看见一座寨子,只是破败不堪,看那情形也不知已经废弃了多少年了,并无人烟,寨子下面一条小河,几乎干涸,只有不到二尺宽的涓涓细流,但这也算见到了水源,百胡兵将急忙安营扎寨,放马饮水,取水做饭,忙得不亦乐乎。
莫颉又接到斥候禀报,说前方发现天汉军踪迹,他看看地图方位,又朝前方瞅瞅,转来拉着那臭哥儿又问:“小仙童,你知道那天山的大军会藏在什么地方?”
那臭哥儿挠挠小脑袋瓜儿,摇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我只听说他们要来十八盘。”指指四周道,“这就是十八盘了,不过咱们还在最边上呢。”想了一想,“嗯,那前面还有个湖,湖边有几个寨子,他们可能在那里吧。”
莫颉顿时兴奋起来,追问道:“还有个湖泊?离此有多少路程?”
臭哥儿道:“还有几十里吧,骑驴要走小半天呢。”
莫颉忍不住一笑:“骑驴?”他明白了,可能这是孩子跟着师父骑驴来过。他盘算一下,如果天山主力真在那边,那百胡大军在此休息至凌晨,将兵马展开,一个时辰之内便可到达,发起攻击。看看前方,又问道:“那咱们能不能看到那湖泊?”臭哥儿指指前面一座秃山:“在那山顶可以看到啊。”
莫颉来了兴致,把手一摆,带着亲随护卫,跟着臭哥儿师徒,便爬上秃山山顶,朝北观望。果然远远地峰峦后面,有一片白光闪烁,似乎是个湖泊,湖泊旁边点点篝火,似乎是大军宿营之处。莫颉想了一想,命亲随传令斥候速去查探。正要下山,那臭哥儿身子一晃,忽然摔倒,骨噜噜朝山北便滚了下去。那臭姐儿急忙喊道:“臭哥儿……”急忙下山去找。那若水也大吃一惊,口中喊道:“徒弟……”一溜烟似的也朝山下跑去。
莫颉一行都是一怔,莫颉正后悔没抓紧那臭哥儿,急忙命亲随下去寻找。看着众人慌乱下山,莫颉内心忽然感到一阵不安,这是长期征战养成的一种对危险的极度敏感,可究竟是为什么,却又暂时说不清楚,他紧紧朝山下盯着,心念急转,想思索清楚这危险究竟来自何方。
不多时亲随气喘吁吁地爬上来报告,说那师徒三皆不见踪影,莫颉心情沉重起来,心道莫非这三个道人是天山那贼所派来赚我进入此地?可他即使赚我来此,兵力对比上他占不了优势,也绝不会在此与我决战,那究竟是为什么?百思不解,当下回转,命大军放出警戒,严防敌军偷袭。
那所谓的师徒三人,自然就是天健和流云师徒了。
天色渐亮,莫颉派出的斥候也没回来,他心情更为沉重,却又不敢流露,想起夜晚看到的情况,便命大军朝北进发,即使不能找到天山主力,到了湖泊水草丰美之地,大军也可得一些补充。
百胡各军往北进发,一直走到中午,也没看到什么湖泊。莫颉心道:莫非夜里看花了眼?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啊?便带人爬上附近高地,朝北观察,哪里有什么湖泊,只是一望无际的高原,留下无数堆篝火,——这是金奉春配合天健,故意留给莫颉看的。莫颉阴沉着脸色,心里暗骂那三个道人,转回头看时,却见来路上出现一片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