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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笺纸桃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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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挽狂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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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腕一翻,玉玺从指尖脱落。眼看划过一道弧线,刹那间碎不能弥补的结局。

    萧以轩下意识伸出手,想接住碎裂的玉块。纷纷扬扬的白色和尘土混在一起,哪还分的清楚。

    “呀!玉玺!”君羽抢先扑过去,跌到地上,竭力拢着满地的碎渣。“怎么办?玉玺碎了本宫回去怎么交差?”

    看她急都快哭出来,萧以轩也是惊魂甫定,冒了一头的冷汗。暗想要不是刚才失神,也不至于一时疏忽,心中又怨又悔,早把自己责骂了千百回。他默然走过去,对着君羽深深一揖,开口道:“都怪臣疏忽大意,摔坏了信玺,公主不必惊慌,臣明日就去向陛下请罪!”

    君羽擦干眼泪,微红的眼睛望着他,叹了口气道:“算了吧,你去了也是一死,本宫怎能眼睁睁看你送命。玉玺是我拿来的,既然摔坏了也由我一人承担,跟你没有关系。”

    “公主,这件事是由臣起,自然也由臣一人承担。”

    “咱们还是别挣了,这样挣下去天黑也没有结果。”君羽将玉渣用手巾裹住,当心翼翼地装进袖子里,抬头对萧以轩说,“萧大人,现在唯一能救你我的,就是早点进尚书斋,找到陛下所要的资料,看能不能将功赎罪,不知你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萧以轩缄默片刻,似乎也早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点头道:“臣尽当极力配合,不知公主要找的是什么资料?”

    君羽见他松口,早兴奋的心花怒放,心想为了摆平你,我堂堂公主又哭又笑,连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你还敢不配合。

    她暗地里虽得意,面上却始终不敢表现出来。深呼了口气,义正严词地说:“陛下让本宫将先皇生前的起居录带回去,说是有些疑点需要考证。”

    “起居录?”萧以轩皱起眉,“前几天会稽王也派了人,来索要此物。”

    君羽倒吸口凉气,心想他们不会动作这么快吧。“你给他们了?”

    “自然没有,拿不来谕旨,臣怎能给他们。”

    “噢,那就好。”她抚着胸口,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倔脾气也不是一无是处,紧要关头还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她拍拍灰尘,从地上站起来:“时辰不早了,我必须赶落日之前找到它。”

    “既然如此,公主请随臣来。”萧以轩施了一礼,转身向二楼走去。君羽跟在他身后,织锦软鞋一路踩过木梯,发出危险的嘎吱声。萧以轩却走的十分坦然:“公主别担心,这梯子是千年铁杉所造,承几百斤的力士都没问题。”

    上了二层,到了一个更宽阔的通廊里。上下高三丈,摆满通天落地的壁柜,排排紧挨,彼此之间只有半尺的距离。君羽看了不觉惊讶,心说这跟现代档案馆的构造倒有几分相似。

    事实上,这里确实承载了整个晋朝,自开国以来所有的宫档,大到国政祭祀,小到饮食穿衣,事无巨细无一不全。

    萧以轩攀着云梯,一直到第九层,在屉阁里找出一只精致的朱漆箱奁,抱了下来。君羽连忙接过去,急急地揭开,果然在里面翻到一本帐薄,封皮的黄缎绢面上写了几个大字“晋烈宗孝武帝实录”。

    “对,就是它!”君羽与萧以轩对望一眼,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她翻开来,一页页仔细览阅,生怕漏掉了半个字。一直查到最后一页,字迹竟有些潦草,甚至有蜡烛滴上的印渍。不像是经过商榷写下的,反而像应付交差,也不知是不是操笔的人手抖,最后几行歪扭扭,几乎辨认不出内容。

    上面记载,武帝在帝宸殿夜宿,从亥时到寅时,临幸的人竟然是胡贵嫔。

    可君羽明明记得,她那天从帝宸殿出来,在浮桥上遇见的人是张贵人,由别宫抵达只有那一条路,也就是说欲去帝宸殿必须经过浮桥。她后来回到含章殿也不过亥时三刻,武帝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临幸两位妃子。

    就算张贵人和胡贵嫔当晚都在,为什么起居录上只记了一个人的名字。是誊抄的人忘了,还是刻意隐瞒了实情。

    “怎么,公主发觉有什么不对了么?”萧以轩问。

    君羽把帐簿摊到他面前,指着“胡贵嫔”的胡字,问:“萧大人,你看这个字的墨色是否和其他字不一样?”

    萧以轩辨认了半天,皱眉道:“是有点不同,似乎原先用朱砂写了几画,又用墨笔盖住了。不过这誊抄的人十分精明,遮掩的也很巧妙,一般人很难看出来。”

    “那以你看,什么情况用朱笔写,什么情况墨笔写?”

    “以微臣所知,朱批向来只有天子可用,一般奏章也是如此。起居录上用朱砂,应该是指陛下亲自手书,后来用墨笔,大约是记事官代笔。”

    君羽豁然开朗:“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朱砂是陛下自己的意愿,而墨笔代表后人增添的。”

    萧以轩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君羽将笔迹又看了一遍,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就算那人要改,“胡”与“张”两字的笔画也相差甚远,怎么可能弥盖的一点不露。她带着疑惑,将起居录收回到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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