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绮芳本是朝中一品大元宗仁令骆庆年的长女,却不堪忍受官家贵族的束缚,更加无法忍受自己的家人以权谋私,看惯了贵族生活的奢华和黑暗,她已无法忍受。她自幼就喜爱练武,便私自离家闯荡江湖,认识了武毅夫,被他的正直善良所感动,从此便死心塌地地嫁给了他,并为了他和家人闹翻,叛离家门。
骆庆年极为爱面子,无法容忍女儿这般人性,更加无法容忍她居然自甘堕落流离江湖,嫁给了一个江湖莽侠为妻,于是对外便宣布骆家的长女已死,与女儿一刀两断。
骆绮芳十岁时入了风兰夫人的雪海书院,本是当年那一届学生里的首席才女,深受风兰夫人的喜爱,与今日的凌芷涵地位相当,但她十五岁时离家出走,后又被逐出家门,便离开书院,与丈夫远走江湖,本想逃离一切,却无奈武毅夫锦衣卫的身份,不得已重回帝都,但她却是铁了心与过去所有的一切了断,是以跟所有认识的人断了往来。
但她多年来却也始终挂念着风兰夫人,今日二人重见,悲喜参半,心绪复杂,旁人看到,无不深深感动。
许久她们才缓和情绪,风兰夫人让骆绮芳坐在自己身侧,一直握着她的手,又看看武毅夫,觉得她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辈子也值了。
风兰夫人又见载明聪明可爱,心生喜爱之情,道:“弘德王安心住在王府就好,一切的事情自有王爷出面解决。有弘德王在,倩雪也多了一个伙伴。”
朱倩雪乐呵呵地道:“好哦,有哥哥和载明陪着我,就不会那么闷了。”
风兰夫人当即安排众人长住王府,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仅仅半日工夫,众人便舒适地安顿下来。
穆嫣清新灵动,美丽温婉,风兰夫人很是喜欢,与她聊得也颇为投机。
由于要筹备即将到来的祈天大祭,最近几日都要住在护龙山庄,尚不能分身会王府。
在等待七王爷的几日里,段晨浩都陪着朱倩雪和载明玩耍嬉闹,游览帝都风物,倒也乐得清闲。
这日夜晚,清秋素爽,帝都镜湖之波平如镜,倒映着漫天群星和两岸璀璨的灯火,绚丽得犹似云浮海市。
镜湖之上千舟竞游,画舫穿梭,寒水依痕,沙际烟阔,远山轮廓苍然,隐于夜色,然而帝都十里长街、宏伟建筑,却将璀璨灯火点点投在幽寂的湖面之上,直如天降异彩,点碎人间的万千繁华。
空中圆月灿如银盘,月光皎洁,幽幽铺在湖面之上,宛如洒下了一层细白的银沙,随着镜湖之水悠然沉浮。
一艘画舫似乎是一块云英雕成,通体隐照在微青的光泽下,与水光交相荡漾,看去就如由湖水聚成一般。画舫来势轻巧无比,在大片凋零支离的残荷中悠然穿行,直似云中羽舟一般轻捷。
“如果是夏天,这片水域的荷花开得是全帝都最美丽的,尤其是月光洒下来的时候,将那一朵朵粉红色的荷花都镀上了一层银白色,好似王母娘娘瑶池里的雪莲一般,漂亮得紧。”船舱之外,朱倩雪倚着栏杆,伸手拨弄着莲蓬。
尊前花月,柔波无痕,段晨浩轻饮一杯葡萄酒,手里把玩着夜光杯,也觉心情大好,耳听依风而来的袅袅丝竹,好像有一种欢快的节拍在他体内丝丝脉脉地游走,让他心神为之一松。
“不管什么样的荷花,与我们漂亮的倩雪一比,都全会黯然失色。”段晨浩弹杯一笑,望着远山夜月,清澈的目光里似乎也流淌着一丝银辉。
朱倩雪脸颊一红,露出了小女孩的忸怩之态,跑过来拉着段晨浩的衣袖,笑着道:“那与凌姐姐和穆姐姐比起来,又该如何。”
段晨浩不料她这般滑头,将了自己一军,面色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左顾右盼,打着哈哈道:“这里的景色还真不错……哈哈……”
朱倩雪从小桌子上摘了一颗葡萄,趁段晨浩傻笑的时候塞进了他的嘴里,微酸的味道让他喉咙一润,就吞了下去。
朱倩雪笑呵呵地道:“哥哥,我是你的好妹妹,自然不会在意这酸酸的味道。虽然凌姐姐和穆姐姐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可是这天底下再好的女孩也会吃醋的。唉,哥哥,你这样处处留情,还真是辛苦那些喜欢你的女孩子了。”
说罢冲他嘻嘻一笑,便跑到船头与载明嬉闹了。
载明抓了一只小乌龟,那小龟肉嘟嘟的小爪子从壳里伸了出来,却被载明调皮地翻过身来,只能原地打转,仰壳朝天。朱倩雪鹤载明脸上乐开了花,毕竟是小孩子,凑在一起就玩得欢。
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段晨浩心中忽然一阵怅惘,自己是小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轻松快乐的心境,只是长大以后,要重拾这种心境,却是一件万难的事情。
细心品味,他忽然觉得朱倩雪的话也很有道理,一时间心中旖思万千,脑海之中忽而浮现出凌芷涵娇若雏菊的笑靥,忽而浮现出穆嫣那鸢尾花一般清新灵动的身影,更加想起了云纤儿那雪白蔷薇一般的温柔目光。
倒是一旁载明与朱倩雪不识愁滋味的声声朗笑,让他收回了心思,看着那两个恣意嬉笑的纯真孩童,段晨浩也觉得心境清明了许多。自己那点闲愁,也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的笑容冲淡了许多。
朱倩雪伸出雪白的手指轻轻点着小乌龟,好像在给它搔痒痒一般,那小乌龟没有笑,她自己倒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