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二人纵使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小王爷周全。”
他顿了顿,接着道:“至于和几位兄弟的情谊,毅夫一日也不敢忘怀,我知道大哥你也是奉命而行,迫不得已,心中永远也不会怨恨大哥,只叹你我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今日一别,大哥便当我已经死了吧。以后再见面,便是敌人。”
龙烈听得此言,虎躯蓦地一震,面色沉痛,扼腕叹息道:“但愿你们不会后悔。”说罢他竟目中悲切,疾步走下了楼,身影消失后,却仍可听得咚咚的脚步声,那步子颇为沉重,仿佛磐石砸落,隐含着忧郁愤懑。
待段晨浩从小穆的口中得知原来武毅夫以前竟然是锦衣卫的二当家时,真的是惊叹不已。
夜月悬天,将光芒洒在了窗棂上,小穆就站在了月光之中,娓娓道来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那个男孩,竟然是帝都南郡王唯一的儿子朱载明,封号弘德王。而南郡王昔年的封号,则是郑王,也就是当年那场皇位之争的失败者。
当年正德皇帝驾崩之后,由于其并无子嗣,皇室按照立立长不立幼的规矩,便从皇室宗亲之中挑选皇位的继承者,祖训有明,继位者必须是帝王子嗣的辈分,所以正德皇帝的各位兄弟则与王位继承无缘,未来的皇帝只能从正德皇帝的侄子中遴选。
偏偏最为巧合的是,当年按照辈分,年岁最大的便是正王与景王,他们两人并非同父,奈何却是同日出生,所以便一同被宣召入京,两者中的一人将通过层层考核,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朝堂之上波云诡谲,斗争险恶,这场帝位的争夺实则是一次无声的交锋与对垒,最终却是景王通过种种手段赢得了斗争。景王即位,也就是现在的嘉靖皇帝。
然而郑王在民间素有好名,且暗自培植了自己的党羽,嘉靖皇帝初登帝位,羽翼未丰,自然不能找郑王的麻烦,若是处理偏失,则会落人口舌,更有可能激起民愤,况且郑王却有才干,嘉靖皇帝便采取拉拢的手段,赐封郑王为南郡王,掌管帝都以南,这样的恩赐既为自己买了一个好名声,又可以就近监视郑王的举动,以防其有不臣之心。
可是对手一日未除,嘉靖皇帝便犹如芒刺在背,终日念念不忘。多年的赏赐与荣宠都只是假象,隐忍后的猝然发难才是最终制胜的雷霆手段。
近年来北方各府水旱成灾,天鸣地震,嘉靖皇帝便下令让南郡王筹款,南郡王费劲手段筹集数月才从江南筹得了五十万两银子,便派家臣送银子入京,岂料到京之后才发觉五十万两银子全都是假银,然而京都府、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对此案却全无头绪。南郡王自知此案另有隐情,恐是嘉靖一手策划,目的就是要拔出自己这颗眼中钉,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索性饮下了毒酒,了解了自己的生命,目的就是想为家人赢得一线生机。谁知嘉靖表面上大赦南郡王府,实则却派出了锦衣卫斩草除根,欲制弘德王于死地。
武毅夫虽然身处锦衣卫,却受过郑王的恩遇,并且与郑王私交甚好,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得到消息之后便与其妻叛出锦衣卫,全力保护弘德王逃出帝都,一路之上经过连番厮杀才赶来洛阳,却不料锦衣卫指挥使龙烈亲身至此,想要将弘德王就地格杀,武毅夫拼死护主,却与龙烈难割昔日兄弟之义。
段晨浩大致了解了全部的情况,于是对武毅夫夫妇更加钦佩,他们的敌人不仅是锦衣卫,更是当今的皇帝,为了昔日的情谊,敢于触怒天威,他们夫妻伉俪果然是性情中人。段晨浩更加高兴自己今日替他们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