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男子凝目而视,但见面前的少年神采飞扬,朗目如星,俊逸洒脱,知段晨浩是个人物,不由得露出郑重之色。他淡淡地道:“不错,正是本座。”
段晨浩冷言道:“好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枉顾人命,将无辜稚子从高楼上扔下去。”
龙烈的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手拂过拇指之上翠绿的扳指,淡然地开口道:“你若知道这男孩的身份,就不会说我的不是了。今日是我锦衣卫内部的家务事,我奉劝小兄弟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他笑的时候,眼睛里却殊无笑意,一股冷冽之色如同沉沉阴霾,挥之不去。
段晨浩昂首道:“哼,本大侠就是看不过有人倚仗武力欺人,今日这闲事,本大侠是管定了。”
他身后的武毅夫却有些焦急地道:“武某知道小兄弟侠义心肠,可今日这事着实不是你可以插手的,还望小兄弟不要蹚这趟浑水,速速离开。”
段晨浩道:“武大哥此言差矣,倘若我现在离去,就是见死不救,绝非大丈夫所为,武大哥你夫妇二人均是英雄人物,侠肝义胆,小弟我很是钦佩,今日若可以救你们与为难,也是我的荣幸。”
武毅夫和骆绮芳二人还要出言劝阻,段晨浩却不等他们说话,先发制人,骤然向龙烈施袭。刹那之间,他与龙烈已然交上了手,拳来脚往,斗得难分难解。
段晨浩倾力施为,变招极快,斗过数招,已然使出数种招式,先是一招“五行接引拳”,再一招“苍龙翻江腿”,内力喷薄之处犹如融融春日,暖意盎然,却正是“阳春融雪功”,往来之间身形翩跹灵巧如燕,又是一套“燕蝶游身滑翔步”。
武毅夫和骆绮芳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思量段晨浩年纪轻轻,还是个青涩少年,武功却已如此高超,武毅夫见识广博,看出了段晨浩所使的武功均是逍遥天阙的独门绝学,惊叹道:“这位小兄弟武功似乎师承逍遥天阙的武中圣皇钟前辈,原来是师出名门。”
龙烈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武功自然高不可言,他是朝廷中人,居于要职,若是此人跻身江湖,也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绝对算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忽然,龙烈使了一招“五梅手”,左手虚招,犹如北风吹寒,遍折红梅,右手五指箕张,朝着段晨浩肩头直插而下,他手指如铁,力道迅猛沉绵,若是这一掌真的戳下,段晨浩的肩胛骨都会被其洞穿。
段晨浩俊脸一沉,心中思量一下,立刻以“三才掌”格挡,岂料他双手刚刚击出,龙烈就哈哈一笑,双掌一挥,袍袖飘拂,段晨浩双腕竟被他大袖缠住,疾退数步,弹足横踢,龙烈左手又胼指点向段晨浩膝上的环跳穴,右章斜略,拂他额头。他这招乃是“扶风掌”中的“易水西风”,袖如流水,掌如西风,似手环攻,厉害至极。
武毅夫暗叫了一声不好,旁边小穆见段晨浩处于劣势,也低声惊呼:“段大哥……”
武毅夫道:“小兄弟一时大意,竟中了龙烈的套,龙烈用虚招引诱小兄弟,将他困住,又连出劲招,迫使他再无力反击。”他眉头大皱,为段晨浩捏了一把冷汗。
段晨浩也发觉自己进了套,低喝一声,眉头一皱,右手撑地,左掌顺势一蹭,以双手为轴,下半身倒立而起,呼啦啦地飞转了起来,却是他儿时自创的一套“陀螺功”。
想当年段晨浩八九岁的时候,冬天里和师弟师妹们在冰上玩陀螺,陀螺先是倒卧,只需施以外力,抽得两鞭,便会越转越快,直立起来。从陀螺里获得了灵感,段晨浩便创造出这般花哨的招式。没想到今日凭借此招,竟然摆脱了龙烈的铁手一击。
武毅夫几人见段晨浩露了这一手,好似一个赖皮小孩就地打滚,厉害的敌人却奈他不可,甚是有趣,都齐齐笑了一声。
段晨浩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对龙烈团团作了个揖,“龙大指挥使,当心了。”刚脱困局,段晨浩立刻再度出招,双手食指屈伸有度,指爪之间劲力十足,如镂千钧,正是逍遥天阙的“灵枢定玄指”。他十指破空有声,专攻龙烈周身要穴,身法飘忽不定,时急时缓。
龙烈急忙收回身形,立刻展臂探爪,拿向段晨浩,双掌推出,竟是后发而先制,掌指相较,劲风迸发,二人闪电般对了一招,龙烈双足仿佛陷入地板中一般,稳若磐石,可是脸上却时红时白,刹那间变幻了三次,气血真如沸腾一般,不由得心中大骇,而段晨浩虽然后退数步,可是却连大气都未曾喘一份,俊颜之上依旧光彩夺目。
原来他已将火云真气灌入指尖,龙烈掌中的劲力虽然霸道,可是段晨浩的真气却是炽烈如火,龙烈防不胜防,还是中了段晨浩的招。
段晨浩抿嘴笑道:“龙大指挥使,武大哥他受了伤,可是小穆和骆嫂嫂却仍可全力应战,若我们三人合击,你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不如就此收手,你他日若想再行讨教,本大侠定当奉陪。”
龙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二弟,看来今日是天要助你,派了这个小子前来相帮。只是你可想好,若今日一走,他日便永无回头之期。”
武毅夫却是面色凛然,殊无举棋不定之色,态度极为坚决,“南郡王昔日与我们夫妻有恩,又对我们真心相交,他遇害身亡,我夫妻二人未能相帮,已是万分惭愧,如今少主人是王爷唯一的骨血,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