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道:“小穆,你那一手凌空飞梭的功夫使得真是俊极了,好像天孙织锦一般,看你那灵巧的身姿,灵动无方,就好像一个女孩子在跳舞一般。你若是个女孩子,也肯定是漂亮极了。”
段晨浩笑嘻嘻地说:“瞧你,小脸一红,就更像女孩子了。”他伸手拍了一下小穆的脑袋,“看你那把梭子使得出神入化,轻功又那么好,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武功就已这般高强,假以时日一定是个高手。”
小穆望向窗外的月光,清辉皎洁,安然寂静。她的声音也淡淡的,似乎不忍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当高手有什么好的,终日要面对不知多少人的挑战,高处不胜寒,一败既成终身之辱,从此残生余恨难消,莫不如做一个普通人,平平凡凡的,远离一切的是非争斗,每天只是过着简单的生活,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不会寂寞,也不会孤独,永远都可以平安喜乐。夜空的烟花纵然绚丽,可是烟花散尽后却是一场永无止境的空虚。烛光虽然微弱,却始终都是那么温暖。所以,我宁愿做一个小人物,简单快乐地生活。”
小穆的黑眸沾着雾气的微润,像透亮的宝石,幽凉。他轻轻拢了一下单薄的衣衫,似乎不胜夜雾的轻寒。
段晨浩却在那一刻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小穆,他的眸中透出的如水的忧伤,淡淡的,仿佛化作了水汽,融入雾气。
小穆微笑道:“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像段大哥这样的英雄,是注定不会平凡的。”
门被推开,武毅夫和骆绮芳默然走出。他们刚刚让载明睡下,那个孩子白天受了太多的惊吓,加之连日来经历过数次生死,此刻身心俱疲,骆绮芳刚刚为他服下安神的药,再加以安慰宽解,方才让他入睡。
武毅夫道:“今日真是多谢段兄弟出手相助,话不多说,从此段贤弟便是我武某人的兄弟了。”
段晨浩豪爽一笑:“好,能和大哥相交,小弟荣幸之至。”说罢二人一击手掌,掌心热力犹如灼灼火焰,在两人心头燃起。英雄年少,惺惺相惜,邃结为刎颈之交,永续兄弟情义,这岂非人生中最快意的事情?
小穆似乎面露忧色,道:“武大哥,你的行迹现已败露,锦衣卫假以时日便会追至洛阳,如今你们应当速速远走,方为上策。”
武毅夫却摇头道:“远走只能躲避一时,世子还年幼,岂可与我夫妻二人东躲西藏,埋没了他的锦绣前程。我留在洛阳,自有筹谋。”
段晨浩道:“武大哥有何打算,不妨说来听听,小弟也想略尽绵力。”
武毅夫道:“不瞒贤弟,其实早在武宗在位之时,也和郑王之父感情甚好,曾经赐予郑王一块丹书铁券,凭此为证,可免三世之罪,其实早在郑王自尽之前,为防有人销毁丹书铁券,便已托亲信将丹书铁券送来了洛阳一处可靠之所,所以凭借丹书铁券,定能挽回世子之命,也可令他再承南郡王府。”
段晨浩略加思索,道:“武大哥,没嫌小弟多虑,就算手持丹书铁券,世子得以复位,也只是缓了一时之急,时日一久,嘉靖皇帝定然另找借口,对付世子。”
这回骆绮芳开口道:“所以,我们要给世子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这个人不仅任侠仗义,而且极有权势,就算是皇上也要忌其三分。更重要的是,此人和世子同宗同源,血亲难断,所以他一定可以给予世子最大限度的保护。”
段晨浩脱口喃喃:“嫂子所说的人,莫非是七王爷?”
武毅夫道:“贤弟果然聪明。”忽然,他的眼中露出欣喜的目光,“早先听说过有一位少年侠士曾助七王爷揭发了奸相严嵩的阴谋,那位少年英雄仁义果勇,武功胆识过人,莫非就是贤弟你了。是了,听说那少年出身逍遥天阙,一定就是贤弟了。”说罢他拍了拍段晨浩的肩膀,笑容更加爽朗。
段晨浩谦虚地笑道:“武大哥过奖了。七王爷他为人极重情意,载明又是他的子侄后背,七王爷定会善待他。”
武毅夫道:“所以我打算前来洛阳取回丹书铁券,便携世子去帝都招七王爷,将世子托付于他。”
段晨浩道:“不知大哥要去何处取回丹书铁券,小弟定当竭尽全力相助大哥。”
武毅夫道:“丹书铁券此刻正在万卷山庄,我和绮芳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护送世子前往万卷山庄。只是锦衣卫定然也会寻踪而至,前路定会有许多血战。”
段晨浩喜道:“真是太巧了,不瞒大哥,小弟此次前来洛阳也是奉家师之命,前往万卷山寻一卷轴,此行小弟可一路相随,沿途为大哥保驾护航。”
武毅夫心下大喜,脸上顿生笑意:“我本不信上天,可今日既遇贤弟相助之恩,又可和贤弟一路同行,或许这真是天意,让我今生可以结交贤弟这样一个少年俊杰,人生得一知己,竟是这般畅快。”
他二人均是爽朗之人,互相欣赏,倾心相交,互引为良朋知己,生死兄弟,此番情意,二人均铭记心中,点滴品味。
小穆插嘴道:“那我也去吧,反正今日里闲来无事,正好可以和你们顺道。”
骆绮芳点了小穆的鼻子,调笑道:“你这个小人精,真是想跟哥哥嫂嫂一起去出生入死,还是要和段贤弟一路共游呢?”
小穆滑头地笑道:“我当然是要和武大哥还有骆姐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