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凄凉至此,宁不令人泣零!”邓月婷红了眼睛:女儿不嫁,一辈子守在您身边。邓仲笑得很苦:那怎么可能。好了,别闹了。你娘怎么样了?邓月婷:请郎中看过了,按着方子给母亲服了药。杜姨在房里陪她唠嗑呢。邓仲才想起招呼我:走,去看看。
邓月婷头前带路,领着我们去了西厢,她母亲的卧室。还未迈进门槛,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我蹙着眉头,没有几个人喜欢这味道。进去之后,发现房间采光不好,大白天也需要点灯。环视四周,除了那张显眼的古董床,还有一张二米高的立柜等。年深日久的缘故,漆面黯淡无光不说,还散发着朽木的霉味,感觉不好。床头脚几上,座着一位中年乡下妇女。因为风霜的洗礼和个人的不擅保养,她的皮肤粗糙发黑,着穿和相貌平平,身上也没有任何贵重的饰物。
床上一位,背靠衾被,头束毛巾,云鬟堆雪,雾鬓染霜。比起底下那位显得苍老一些。以小邓和父母的年纪差,邓月婷应该是老来子。民间俗传:老年得子,必乃积善之家。说有一对年逾七旬的木姓夫妇,三代单脉,香火无续。夫妻二个早年还拜佛求子,寻医问药。如今行将就木,已作绝望。乃散尽万贯家财,广结善缘。附近都称他木大善人,受他恩惠的不计其数。一日,木翁不慎跌倒昏死,迷迷糊糊间,见牛头马面拷着自己的灵体往黄泉路上去。到了阎罗殿上,居中坐着一位黑脸的煞神,堂下两边侍立无数的饿鬼恶吏。堂上王者打扮那人阅过木翁生前罪状,脸色稍霁,道:汝生平无大恶,念你积德救人无数,特赐汝阳寿一纪,可速回阳界。木翁伏泣甚哀:冥公恩德,小老儿铭感五中。只是不知何故,要小人断子绝孙,便是苟活世上,亦无生趣。王命长吏官:取木家族谱来看。看毕,说道:汝祖曾有**大罪,今报在孙身,一啄一饮,不失公平。木翁哀号泣血,不肯回阳。王悯他年老,不肯发威,道:尔等凡人有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罢,看你面上,明日自有人投胎到汝府上。长袖一挥,撤身而退。黑白无常给木翁灌下**汤,猛地推落再生崖。木翁梦中惊醒,隐约有些影像,偏记它不起。果然,木媪有娠,十月期满,临蓐生子。夫妻两口惜他如金,轮流怀抱。此子聪慧异禀,后来连登三甲,侍养父母终老。
相隔日久,所传难免有讹,又以讹传讹。好比这则,凡是稍有生理知识的人都知道,女子五十几岁绝经,不复生育。七老八十还喜得麟儿,只能当作笑话来听了。(靠,笔者又欠骂了,同样的错误犯了不止二次,再三再四地跑题,休想读者见宥,活该吃鳖。)
闲话少叙,且说邓月婷如风儿一般钻进母亲怀里,又娇又嗲地腻声道:“母亲,您的头还疼么?”邓母慈祥地笑着:只要你听娘的话,娘就不痛了。另一个邓月婷口中的杜姨圆场:“月婷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惹你生气呢。”邓月婷抱之一笑:“还是杜姨了解我。”邓父插嘴道:“要说懂事,比起你家其风,她哪是个。其风这孩子,不是我说他,大沽镇上找不出第二个。弟媳妇,你就等着享福吧。”邓母也道:“因为其风,我们家老头没少抱怨我,没替他邓家生个儿子。他对你呀,羡慕的了不得。常念叨着要收其风做干儿子。”杜母泛起为人母的骄傲:“那是大哥看得起他。我们当家的去得早,我和风儿孤儿寡母的,不是大哥大嫂帮衬,他哪能长这么大。风儿早就把你当成他父亲了。”
我在一角,插不上嘴,作声不得。邓月婷搂着母亲的脖子不依道:“爹娘对风哥比对我还亲。我有时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邓父笑道:“这丫头,又在胡说了。”杜母道:好闺女,姨疼你。邓月婷笑道:“还是杜姨对我好,从此我只管叫您妈了。”邓母对杜母笑道:“别说,我家丫头和你比和我都投缘。莫如你带了家去,这闺女我们也不要了。”邓父打趣道:“要得。换风儿过来,我们爷俩一块住。”邓月婷道:你真舍得?我要走了,谁给您捶背,谁陪您解闷?杜母笑道:“他们才舍不得呢。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聪明伶俐的姑娘,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哪像我们家其风,又憨又傻,没心没肺的,还爱管闲事,整个一愣头青。哪个姑娘会看上他,老大不小的连媳妇也说不上。”邓月婷道:“风哥哪有您说得那么不济。好多姑娘对他有意思,是他看不上人家。”杜母道:我怎么没听他说过?邓月婷笑道:“还不是怕挨你训,不敢说。风哥的事,包我身上了。”杜母笑道:“好姑娘,姨谢谢你了。”邓父笑道:“放心,有我这个证人在,她赖不掉。如果她搞不掂,就让她嫁给风儿好了。老太婆,你说好吗?”邓母笑道:“好啊,要我说也别费那个劲找了,这丫头和她风哥哥一起长大,感情好着呢。其风的为人我放心,委屈不了她,妹妹,你说呢?”
我郁闷,真想大喊一嗓子:“女士们先生们,我是空气吗?行,我惹不起,躲得起。”杜母欣喜若狂,她早相中邓月婷这个丫头了,只是因为家道中落不好开口。现在可是良机:“好姑娘,你会答应吗?只要你点头,姨别的不敢保证,可是风儿我敢保证:你让他东他绝不去西。他,我全听你的。”杜母几乎要跪下求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