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笑得莫名其妙,如月不解地问:“夫人笑什么?奴婢说错话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大夫人突然向佛,有点不解。”我一手撑着额角,侧身靠在织金锦靠上。
如月低头笑了:“可能是王爷最近不在府里,大夫人日子也过得无聊,所以就给自己找点事做。
“真的是这样吗?”我问,转身看向她。
触及我眸中深意,如月有些惊慌:“夫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不对,当然不对。
柳氏仗着孩子在府里趾高气扬,昨天她故意将给我请脉的冯郎中叫到自己那里,无疑是在向我示威,对我都能这样,何况诚王妃。
这些小伎俩我可以不理,但诚王妃呢?
她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侍妾凌驾于自己之上,又怎么能容忍另外一个女人为王爷生子,重要的是,还生在她之前,呵呵,我在心里笑出声。
“大夫人一心向佛,却偏偏在王爷外出公干的时候,如月,你说这是为什么?”我问,紧紧盯着她的眸。
如月与我对视良久,终于明白过来,尖叫出声:“啊?难道说……”
我脸上笑意越来越浓,转头看向窗外,又一个冬天来临了,我的孩子也即将出世了,那个曾经在我耳边说要让我血债血偿的男人,他是否已经忘记了我。
半年之久,我希望他可以忘掉,然而,可是……
如果他不打算忘,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当天夜里,我带了如月去向诚王妃请安。
“深夜过来,打扰了。”我笑着道,走到她面前微微福了福身。
诚王妃手持念珠坐在那里,冷眼看了我一眼,笑着道:“既知是打扰,就不该来。”
我脸上仍旧笑着,并不介意她话里的嘲讽与挑衅,她恨我是应该的。
“明知是打扰,可是一些事情妾身认为应该让夫人知道才好。”我笑着道,转身吩咐如月:“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子被两个家丁押着带了进来,“跪下!”
男子跪到当庭,深深低着头,显得十分挫败。
诚王妃似笑非笑看着我,直到看清被带上殿来的那人才震惊地坐起身子,脸上已有愠怒:“郁清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缓缓在她下手的位置坐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才在后花园里,妾身无意间看到这个人鬼鬼祟祟跟着柳姑娘,所以就先行拿下,审问之后才知道是大夫人的人,于是交来给夫人定夺。”
说话的同时,我暗暗观察着诚王妃的表情,她毕竟还不成熟,相较于后宫之中能够残忍杀死对方却仍保持微笑的人,她明显地不足,远远不足。
面对突发状况的她早已乱了阵脚,睁大眼睛看着下跪那人,双手紧抓着扶手,恨不得被抓在手下的那人就是他。
“这是我房里的人没错,可是……大家同走一条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他绑起来?”她强作镇定,试图推脱责任。
我闻言一笑,早知道她会这样。
“夫人,柳氏失足落水,至使早产……”我笑吟吟地看着她,话未说完,但相信她已懂。
我说失足落水,而不是被人推下水,没等我话说完,她就噌地站起身来,我亦扶着如月站起身:“夫人不必惊慌,妾身已经找了稳婆来为柳氏接生。”
诚王妃不说话,冷冷地站在那里,用一双瞪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恨不得滴出血来,我正要说话,她却猝然转过目光,看向地上那人:“王生,你……对柳姑娘做了什么?”
被唤作王生的男子,这时才怯懦地开口说话:“奴……奴才该死。”
“夫人,他已经全都招了。”我笑着在她身后提醒,语声平缓,没有任何起伏。
“你想怎么样?”她转身看着我,心底防线已决堤。
我并没急着回答,而是转身屏退左右:“你们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后,我才开口道:“夫人,相信夫人应该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你故意要跟我作对吗?”诚王妃冷冷地看着我,终于摊了牌,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必要向对方隐瞒什么了。
“如果妾身要跟夫人作对,就不会救柳氏。”
“可你救她,分明就是在跟我作对。”她恨意全都摆在脸上。
我笑着低下头:“我没有救她,我只是救我自己。”
“你说什么?”她被我说得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