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虹似是料不到对方好招层出不穷,迫得跃退寻丈,避过敌人钩势。
但辛立焉能任得他如此自在闪开,身形暴起疾追,双钩舞出一片光幕,霎时间已笼罩住平天虹的身形。
平天虹已被钩影困当中,失去先手。但他一柄扇子使得甚是神妙,点削拍封等手法都别具威力,虽然一时之间未能反攻,也还防守得住。
此时王元度心中已大为狐疑,暗想辛立的招数无不用得恰到好处,紧紧掌握主动之势。
倘若他一直维持得下,则平天虹守得再好,亦终有露出破绽之时,自然难逃败阵的命运。
不过辛立只是招数用得恰当而已,并没有惊人之作,所以不似是得到指示,仅仅好像是他突然有超水准演出而已。
但这刻却瞧得乡老伯直皱眉头,心想这分明是那尉迟忻暗中传声指点,王元度何以还不施展那无声之声的功夫加以阻挠?
他乃是一代大宗师,眼力当然比阅历尚浅的王元度高得多。
数招之后,他瞧出尉迟忻今日乃是采用缓进手法,慢慢的取得极大优势,令敌人最后自露可乘之隙。
这种办法无疑是掩人耳目,特别是对付王元度等人,使他们以为辛立乃是公平出斗,减去不少戒心。
等到碰上目杰之时,便突然间连出绝招,把他当场刺杀,以报师弟被害之仇。
他们可想不到这种手法使得乡老伯大大焦躁气恼起来,因为辛立一旦取胜,他老人家又要输一万两银子了。
那时候当真是卖身也填不了这一笔赌债。
台上两人看看又斗了十余招,台下的钱万贯一直不停地跟乡老伯絮聒,这样使得他无法施展无声之声的功夫制止尉迟忻的狡计。
平天虹用尽力气也无法平扳局势,心胆渐渐沮怯,气势更为衰退。
辛立则打得越发起劲,在这等此消彼长的情形下,眼看十格之内便可以分出胜负了。
钱万贯笑道:“乡老伯,这一场瞧来你又要输了。”
乡老伯道:“混蛋,真是混蛋。”
钱万贯一怔,心想此老输了就骂,未免有失风度,心念才转,只听乡老伯又道:“你瞧我那些后辈们有什么用处?我老人家要输了,他们没有一人帮得上忙,岂不是混蛋之至。”
钱万贯这才知道他不是输急了骂自己。转眼向柳儿望去,但见她目光茫然,口中呢喃不绝地计算。
心中一笑,想道:“若论武功,尚还不俗,但谈到才智聪明,你们岂是我的敌手?”
他因柳儿在诸人之中最是黠慧,但凡开口就道破了他钱万贯的计谋,是以弄了一个算学难题把她困住,使她究心研算,不暇理会旁人之事。
台上的平天虹猛可一扇攻出,扇尖荡开敌人左钩,扇身沉处,又压住敌人右钩攻来之势。
这一招使得甚是险奇,顿时脱困而出。
四下喝彩声并不响亮,反而许多人大叫辛立加油。
明眼之人早就感到奇怪,因为辛立占得上风之时,人人狂呼大叫,似是十分兴奋。
换言之即是捧辛立场的人占了十之八九。
若是辛立乃是名门正派,碰上桃花派的平天虹,大家都拼命捧那正派之士的场,也还有得解释。
而目下这辛立既非名门正派,相貌又不讨人欢喜,居然有这等情事发生,自然甚是可疑。
且说平天虹出困之后,迅即展开反攻,但见他兔起鹘落,一柄扇子指东打东,指西打西,气势壮盛之极。
这刻因双方激斗了多时,都耗去了不少体力,是以内功深厚的一个就显得出好处。大凡内功深厚之士,定必气脉悠长,到了疲惫之际,自然是内功深厚的人出招有力。
是以辛立十招不到,就似是无力招架,招数手法也大见不如先前精妙。
乡老伯长长舒一口气,想道:“王元度到底发觉了,所以使出无声之声的功夫。那辛立一旦听不到指示,招数就远不及先前奇妙。加以他此刻还分心查听,竟不能使出他应有的功夫,当然败得更快。”
台上的平天虹气势越盛,突然间一扇当头点下,凌厉无比。
辛立一面侧身跃退,一面钩封门户,免得被敌人趁势攻入。
哪知平天虹取命三招是假,正要迫他如此招架。这时运足内力挥扇向钩身击去。啪的大响一声,光华坠地,原来一只银钩业已被击脱手。
胜负已分,但四下彩声廖落。
辛立含羞拾起银钩,退回座位之上。
乡老伯呵呵大笑道:“钱万贯我这一场赢你一万两,除去早先输的五千,还赢五千。”
说时,伸手摊掌,一派索债的神气。
钱万贯笑道:“晚辈早就备妥了五千两之数啦!”
取出一张银票,果是五千两的面额。
他交给乡老伯之时,还向他道谢。
乡老伯讶道:“到底应该我谢你抑是你谢我才对?”
钱万贯道:“当然是晚辈向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