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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彼尔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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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侏罗纪公园》和《辛德勒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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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舒赫》。影片中那些最坏的人物,
甚至最令人作呕的高斯也有了魅力。即使是斯皮尔伯格,对长期存在的人类精神也
不能视而不见。即使在最充满暴行的环境中人们也自我娱乐、做生意、谈情说爱。
克拉考的犹太人在纳粹眼皮底下,在他们最后的地方,在天主教堂的长椅上,还在
进行交易。甚至在集中营里还举行了一个婚礼,被打碎的小灯泡代替了传统的玻璃
杯。这些场面以及坐在一个炭火盆前的男人和女人们用一些荒诞的玩笑打发时间的
场面,使得人们说斯皮尔伯格拍的是斯皮尔伯格式的大屠杀。
  在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尽可能地避免全部使用战后发展了的摄影
技术。“我们追求的是自然的表现手法,”他的摄影师乔纳兹·凯明斯基说,“不
使用像闪光灯这类东西。我一直在试想自己50年前就在这儿,带着一个小的没有闪
光灯的照相机。我们喜欢长焦镜头,喜欢使用许多拍摄手法。我们想让在15年内看
这部影片的人们,看过后不知道它是什么年代拍的。”然而时间是不会倒流的。现
代镜头的精密以及新胶片所能表现的色调范围,即便在胶片状况最不好的情况下,
也能使《辛德勒名单》有意无意地闪现出好莱坞的光泽。
  当开始拍摄犹太人居住区时,斯皮尔伯格面对道义与鉴赏力的选择。克拉考的
真正战时犹太人居住区是在相比之下不太令人感兴趣的波德高兹地区。但是,斯皮
尔伯格的目光却被风景如画的凯兹米尔兹地区所吸引,它位于威斯特尤拉河的另一
边,在旧城的中心。犹太人和基督教徒在那里真诚友好地共同居住已有几个世纪了,
但它与现实生活相比更像是斯皮尔伯格所想像的犹太人居住区。因此,他把他的镜
头移到了那里。
  影片中最主要的一段,袭击犹太人区的那一幕,是一个天才的电影人被人类历
史上的惨剧以及普通小人物的命运激发出空前塑造力的集中反映。当纳粹包围了这
个地区准备袭击之时,这里的许多人消失在地板下面,天花板上,床与床之间甚至
钢琴里,一些小的珠宝被藏进面包里或被人们吞咽下去。纳粹用惯用的那套挖地三
尺的搜查方式,捕杀所有的人。一小部分人幸免:一些人潜进了下水沟,另一些人
意外地遇上了“同盟军”,像一个戴着纳粹帽子和臂章的男孩,他从学校里救出了
一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
  任何一种现实的舆论都会把纳粹说成是种族怪物,但是,斯皮尔伯格就像对待
《夺宝奇兵》中的波罗一样半爱着他的反面人物,他禁不住着迷于他们用来追捕那
些躲在天花板中的逃难者的探测器,或者着迷于那些超现实主义的瞬间——当冲锋
枪扫射在住宅的墙上时,一个纳粹军人却狂暴而毫无负疚地弹着一架竖式钢琴。
  “巴赫的曲子?”一个士兵问道。
  “莫扎特。”他的同事回答。
  高斯与辛德勒相比是个更加有趣的人物,因为他的动机更容易让人理解。在讨
论这部影片的最初阶段,高斯并没有被斯皮尔伯格看成是一个纳粹野兽,而是被看
成受了挫折的官僚,这样就使他的残暴行径在“效率”的幌子下趋于合理。由于他
坚信他的犯人并不比羊更具人性,所以他就像现代的农场主对待他们的牲口一样随
随便便地剔掉弱者、杀掉儿童并且惩治那些制造麻烦的人。斯皮尔伯格通过给辛德
勒和高斯两人各自安排了与犯人海伦·海尔斯奇在一起的几乎完全相同的场面,来
使他们两人的不同之处戏剧化。海伦·海尔斯奇是高斯挑来做管家的,她住在他房
子的地窖里。她是由名声不大但演技高超的艾姆斯·戴维兹扮演的。海伦的幸存简
直让斯特恩难以置信地倒抽了一口气。人们都只有一种感觉,知道她每走一步也许
都是她最后的一步。她非常违心地去吸引高斯,但是他既不能去占有她又不能抵御
她的魅力,他心烦意乱时向她解释,毕竟,“从严格的意义上讲你不是一个人。”
在辛德勒与她的戏里,辛德勒解释了这件事,使她相信高斯太想得到她,因而不会
把她杀了。最后,辛德勒通过玩脾的方法把她从高斯手里赢了过来,救了她的命。
  相同的,我们也注意到了高斯对温和的辛德勒的一种幻想。高斯第一个嫉妒的
问题就是:“你们从哪儿搞到这套服装的?这是什么?丝绸吗?”他们是真正的朋
友。辛德勒甚至打算宽怨高斯,他曾对斯特恩说,高斯只是一个穿着军服的被战争
腐蚀的骗子。斯特恩这位在这部影片中惟一能看到真实的东西的会计师,冷静地向
辛德勒描述了这位被说成是暂时中间管理人的人是如何随便地枪杀犯人的事实,辛
德勒沉默了。在一场被利亚姆·尼森说成是这部影片中最感人的高潮戏中,他们之
间的关系真相大白了。

    阿芒·高斯回到工厂,他已经脱掉了军服,并且因背地里做生意而被
  关押起来,他要看看他心目中的真正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他认为只有辛
  德勒才是他心里的那个朋友。辛德勒在高斯被处决前被叫来了,而他所说
  的是:“高斯背叛了我们的国家。”这样的遣责在这样的场合已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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