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我认为邓小姐将比陈美玲更具天赋。”
邓丽君充满了感激地说:“我很想尽快见到我的日本老师。”渡边正一说:“明天我就会带你见他,先要提醒你,他是个十分严厉的日本人,名叫山田茂!”
椭圆形的镜片里映现出浴后的邓丽君。她身被大花格的浴巾坐在镜前,用梳子慢条斯理地梳拢着她那既黑又柔软的头发。沐浴后的邓丽君更加清丽俊美,一双深幽幽的大眸子里闪射着魁人的神采。想到来日本发展初期的种种磨难和不快,她的心头不禁酸酸的……
那是千叶附近的集训场。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坐满了日本姑娘。邓丽君身穿艳丽的日本和服,头上已经绾成了两只发辔。她也像那些学员一样半坐半跪在朱漆地板上,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坐在地板中间一位穿和服的老人身上。他的脸膛黧黑,下颏和两腮都丛生着浓黑的胡子,一双大眼睛里闪着怕人的凶光。他就是渡边公司的特别声乐教师山田茂。他“叭叭”地连拍两掌,紫红色的帷幕背后,袅袅停停地走出四位衣饰华丽,秀色可餐的日本少女来。她们按照山田茂的教课安排,在三昧弦的伴奏下,吟唱了一首“和歌”:“樱花樱花,灿烂如霞。樱花樱花,若锦似画。大和民族的象征,在世界的东方独此一花……”
“邓丽君!”邓丽君正专心致志地欣赏着,山田茂忽然当众点了她的名字。邓丽急忙朝前挪动几步,跪坐在距山田茂很近的地方,以虔诚的姿态来接受老师山田茂的指教。山田茂指着那四位翩翩起舞的日本少女对邓丽君说:“你可看清了她们是在如何唱歌,如何表演的吗?”
邓丽君惶惑地眨眨长睫毛,似懂非懂。
山田茂说:“不错,你的歌声初听起来很美。昨日你已经为我们歌唱了半个上午,你的那首《一见你就笑》和《晶晶》确也有感人之处。只是你虽然已经成为港台一带的红歌手,却还不懂最起码最浅显的声乐道理和表演常识!”
邓丽君的面庞顿时红了。她没有想到这位日本教师山田茂居然如此不留情面,当着众人之面冷言冷语,这是邓丽君从未经历过的场面。
山田茂神色冷峻,声音宏亮,震得邓丽君的两耳嗡嗡作响:“邓丽君,你可晓得一个歌手如何演唱吗?你现在还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演唱艺术’。从昨日你所唱的几支歌曲来看,你还只知道在台上唱,而不知道表演啊!”
邓丽君吃惊地降大漂亮的眼睛。
山田茂朝那四位亦歌亦舞的日本少女一指,说道:“她们这样做才符合演唱之规。否则,如像你从前那样只是在台上一味地唱,又怎么能够展示你作为歌手的表演才能呢?你是具有很深表演底蕴的歌手,如果你肯痛下一番苦功,做到登台时既能唱又能演,你的歌曲方才更有几分神韵。”
邓丽君的眼睛顿时一亮,大有茅塞顿开之感。她感到自己枉在歌坛上奔波了几年,直到现在她才恍悟到自己在从前的歌坛生涯中,居然连最浅显的演唱艺术都不懂,一股难言的愧疚感使她赧颜满面。山田茂的话语虽然冷冰冰的不留情面,但却一语中的,说到了邓丽君心中的要害处。她在愧疚中感到暗自庆幸:如果她此次不受宝丽金公司的邀请来日本进修,那么她这样糊里糊涂地唱下去,是永远不会意识到自身的不足,自然也无法长进的。
山田茂不顾部丽君因愧疚和窘迫额上已沁出点点冷汗,继续当众指指点点:“从前,有人多次说你是东方最好的歌手。现在亲眼一看,亲耳一听,名不副实啊!你所唱的中国歌曲,初听起来韵味确实也有些美。可是如果让懂声乐的行家认真来品一品,就会发现你的毛病实在很大。你的音域本来会很宽的,可是由于你出道时身边并无名家指点,致使你的唱腔狭窄。更严重的是,你为了晔众取宠,竟然故意在唱歌的时候将尾音拉高。邓丽君,这是演唱者的大忌呀!如果你当真想在演艺界有所发展,那么,你的唱腔必须从现在就要改变!你懂吗?”
“我听懂了,山田老师!”邓丽君急忙俯身致礼。
“当然不可操之过急,”山田茂虽然直言快语,但是他心地善良,恨铁不成钢的真诚之心已经溢于言表:“邓丽君,你如果真想成为亚洲最杰出的歌手,就必须从现在起放下所谓歌星的架子,老老实实,刻苦训练,按步就班,从头开始。当然,你目前最为要紧的是马上学好日语!像你目前这样说半通不通的日语来做我山田茂的学生是不够资格的。”
邓丽君郑重地向山田茂鞠了一躬说:“山田老师,请相信,我一定会用功的!”
夜幕降临了。
邓丽君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日本女式筒裙,为了防止熟悉她的歌迷们发现自己,她头上戴了一顶日本草帽,还戴了一幅很大的麦克镜。她在日本学习的几年中,习惯于在夜色深沉的时候,独自装扮成日本少女,到街上去悄悄地散步。邓丽君一个人独居在客房里实在太憋闷了。现在千叶附近的街灯亮了,小街两旁的日本民宅灯火簇簇点点,凉爽的夜风沁人心脾。邓丽君的裙摆被夜风吹起,不时地露出她那颀长丰腴的长腿。
“ェォカヵ,ハヒッフ”,邓丽君在那条两旁坐落着鳞次捧比的日本店铺、料理屋、酒吧、卡拉OK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