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打孩子时就把门锁上,娜塔丽娅尖声叫喊,说我是发疯的畜牲,是她们的敌人,不是一位父亲。谁知道,也许她是对的。
我没有时间陪伴孩子。写作与女人使我很少有时间同玛什卡和沙什卡一起做游戏。格里斯卡和娜塔丽娅仍然处于无意识的婴儿期,我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我从他们身上能得到的最大快乐是我可以在客人面前展示他们。我为他们感到十分骄傲,就像我在做了一首好诗之后一样。我到婴儿室去,把他们从小床上抱出来,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抱到起居室去,让客人们看,客人们一看到孩子就立刻安静下来。孩子们的脸使人想起小猫的脸,客人们挨个儿地被孩子迷住了。但是在一般情况下我讨厌孩子,尽量远离他们。他们的哭声和大惊小怪声,他们生病占用了我的时间,使我无法全神贯注于任何事情。如果是半个小时,我会有足够的耐心,但是接着我就会逃开。我无法忍受看着孩子们受罪,即使是像出牙齿这样难以避免而又没有危险的痛苦。我会束手无策地朝着他们掉眼泪,我的心被怜悯撕成碎片,我感到生出他们来是我的罪过。我生下孩子,根本不考虑到他们将来会受苦,而是尽量避免自己受苦;我避免因嫉妒娜塔丽娅而产生的痛苦,避免由于快感被中断而产生的痛苦。我常常看着他们的小手、小腿、小脸,心知他们是我的骨血,这使我充满了诗意的赞叹。但是不久又换了一种受欺骗的感觉,像是被关进笼子,被锁在里面。对孩子负有永久性的责任,这是一个笼子,我永远不可能逃出这个笼子。
责任压迫着我,尽管是我自愿选择的。我被人类的习惯弄昏了头,亦步亦趋,忘了自己的大脑发出的警告。
现在我相信了,我的家庭生活不会产生好结果。如此忏悔,也不会增加我做父亲的感觉。
以前,我只知道维护我自己的名誉,后来我也开始维护妻子的名誉,现在我还必须关心我的孩子们和妻姐们的名誉。自从我结婚以来,我必须维护的名誉范围如此之广,以至于不可思议地到处碰到。我不得不每时每刻警惕着。丹特斯的存在本身就侵害了我的名誉,所以我应该毫不迟延地与他决斗。
沙皇对我说,如果我死了,他会照顾娜塔丽娅和孩子们,似乎这一切都是预先决定了的。这同样也是对我的名誉的侵犯,因为这种关心纯粹属于对一个外室的关心。我笨拙地、尽可能清楚地向他表达了这个意思。他从扶手椅中站了起来,对我说,谈话结束了。他害怕贝佐勃拉索夫事件会重演,所以企图尽快地将我摆脱。
第三十二篇
裸露的乳房明确无疑地要求人去吻它,而rǔ头周围的乳晕则是神性的符号。
第三十三篇
女人身体的不朽并非在它本身,而在于女人广采博收。男人的身体不用挺立就能显出它的性质。回回女人们都会装假:社交圈的贵妇们假装她们不想作假,而妓女们则假装她们在作假。
第三十五篇
有两种快乐:一种是当你到一个女人那儿去时心里充满着急不可耐的期待,另一种是当你从一个女人那儿回来时摆脱了她,也摆脱了欲望。
第三十六篇
你很快就会在黑暗中不看妻子的身体就与她同房,懒得连蜡烛也不肯点。换句话说,你只是摸索着感受到妻子的身体,却忘记了情感进发。那种凝视着她、闻着她身上气息时的审美追求都消失了。但是,如果我作一下努力,克服自己的懒惰,点亮足够的蜡烛去驱散黑暗,不是单纯地同房,而是用新鲜的眼光来凝视她,那么我就能重新唤起对妻子的追求。或许这并不是用过去的力量,而是用同一种欢愉。
然而,渴望能有一种强烈的赞叹,却将我引导到不认识的、从未见过面的女人那儿去,即使为了保住娜塔丽娅的爱情,我也不甘心放弃那种快感的力量。
第三十七篇
M伯爵从巴黎回来,我跑去问他关于女人的事。他说,那里的女人都漂亮得令人吃惊,甚至连街上的妓女看上去也像女王一样。
“你试了多少个?”我好奇地问。
“一个也没有。”他回答说。
我想象着如果我是他会怎样,所以发脾气地问他:“你怎么可以失去这样的机会呢?”
我表达了我对他动作迟钝的惊奇,抱怨他在巴黎浪费了时间。M伯爵一言不发,只是悲哀地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至少找一个?”我按捺不住地问他。
因为我爱自己的妻子,这就是为什么。”伯爵回答:在这样一个简单的解释面前,我感到无地自容。
第三十八篇
认识到并非一切女人都想要我,这个念头真使我感到不舒服。
第三十九篇
同我有性关系和性感情的任何一位情人都是一整个世界,上帝将我安排在这个世界里。当我同时有几个情人时,我常常从一个世界走到另一个世界。这使我变成了一个撒谎者,因为每一个女人都想成为我的唯一情人。至少每一个女人都要我肯定,她是我真正爱的,而同其余女人都只是玩玩而且。这种信念使一个女人不仅从身体上、而且在灵魂上也属于我。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