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场会见到丹特斯,我总发现他那流氓无赖式的凝视目光。有一次他居然胆敢向我眨眨眼,不过当他看到我脸上怒火中烧的表情,此后再也不冒险表示这种亲见了。
每次他同娜塔丽娅跳舞时,我总怀疑他在奸污她——他在她面前过于自信;他已经丧失了任何一种浪漫的怀疑。这种思想一直纠缠着我,使我愤怒不已,所以我离开舞厅,在扑克牌游戏中沉迷,来克制我的妒火,或者去追逐美女们。
第二十篇
看到丹特斯在求爱,使我回忆起自己还是单身汉时就热衷于给丈夫们戴绿帽子。“现在轮到你了。”我对自己说。圆圈画定了;过去的事情又重现了,尽管是我扮演那种丈夫角色,而我的妻子被贪求她的身体的无赖们追逐着。他们会对她说些什么,他们会怎样勾引她?
至于我,我常常对特别聪明的女人说,没有比变换花样更好的事了,她献身于我,会更爱她的丈夫,会带着由我传授给她的新鲜感情。对愚蠢的女人,我宣称说,这种充满激情的性爱是她们从自己的丈夫那里从来就得不到的。而我对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完全认真的。
我信任娜塔丽娅,而其他人可能不信任她,这一事实比她不知疲倦地卖弄风情更使我怒不可遏。我不得不向自己承认.社会上的侃富蜚清、名声和看法对于我来说,比事物的实际地位更重要。最好是她同某人秘密性交(但只许一次),谁也不会发现,这要比当她还是绝对无辜的时候被流言蜚语的飞短流长所包围要好得多。这就是为什么如果弗雅赞姆斯基追求娜塔丽娅,我只会笑——社交圈绝不会相信将她同这么一个平庸粗俗的人挂上钩。但是丹特斯是个危险人物,因为他俊美而且厚颜无耻。根据社交圈的观念,一般的流言中都将胜利归因于这两点,虽说从未达到目的,但它们终究会成功。
我恨无礼的流言在我背后嘲弄我。我相信自己头上不应该戴绿帽子,但是我觉得事实正在违背我的意愿。流言蜚语使我充满自信的心里生出了怀疑。当每一个男人都拜倒在娜塔丽娅脚下时,她该有多少次通奸的机会呀。她不利用这一点,原因何在?
第二十一篇
我成功地让娜塔丽娅相信丹特斯患有梅毒,他会将海毒传染给任何一个和他做爱的女人。我教娜塔丽娅说,一个患梅毒的男人有些时候暂时不显示出症状,这时他尽管仍是患者,但不太会具有传染性。在这种时候,患梅毒的男人会体验到特别强烈的激情。这就是我如何力图使娜塔丽娅远离丹特斯的做法。她一直是相信的,直到有一天卡特琳以她自己为例,证明了我在说谎。
娜塔丽娅常常在舞会上长时间同他跳舞以后,在回家的路上对我吐露说,他又“摆脱了疾病”。她的眼睛闪着光,用生动的激情回应我对她的拥抱。在这种时候,我总想起我应该感谢丹特斯,因为他激起了我可以利用她的欲望。我明白了一点,每当娜塔丽娅对我的热情无动于衷的时候,我就会想,我最好带她去舞会,于是丹特斯就会在跳舞时紧紧抱住她,转而使她同我有一夜良宵。我一想起这些来就感到恶心,但是我也没办法,最终我开始感觉到的只有邪恶的欢乐。
看到她同任何一个男人调情,我就会卑鄙地自言自语——你们都在替代我工作!然而我的内心却升腾起嫉妒。有一次在舞会上我注意到娜塔丽娅同H伯爵跳舞,竟然允许他三次亲吻她的手。我们一回到家,我就从墙上扯下短剑,粗野地将娜塔丽娅按倒在我的双膝上,将短剑搁在她的喉部。“坦白吧,我尖声喊道,“你同H伯爵睡过了?”娜塔丽娅由于恐惧而惊呆了,她的身体僵直,如同在肉欲的颤抖中。“我凭着孩子们起誓,我对你是忠实的。”娜塔丽娅直盯盯地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
假如她回答得稍有迟疑,或者将目光转开去,我随时会让她见血,她明白这一点。在她发了这样的誓以后,我又怎能不相信她呢?我将她推下我的双腿,她一下子滚到地上。每一次嫉妒的袭击都会以发狂的情欲结束。娜塔丽娅躺在地上呻吟。“她知道我现在要她了。”我一面想,一面掀起了她的裙子。她的大腿上流满了血,我很惊奇,我怎么会没闻到她下体的血的气味。我的妻子流产了。
自从我们生下第一个孩子以后,我就决定绝对不再要孩子了,为的是不再听到她临产时可怕的尖叫。她发疯似地尖叫,我会因为同情和没能力帮助她而热泪盈眶。我咒骂自己,也咒骂给她带来如此痛苦的婴儿。我有意晚一点要第二个孩子,但是上帝仍然让我亲眼目睹了流产。
血泊中躺着一团血块,那是一个长着一张鱼脸的胎儿。
幸运的是,血一会儿就止住了,痛苦也消失了,才过了一天,娜塔丽娅又准备再怀孕了。
第二十二篇
经血,生产时的血,流产时的血——血腥的女人。男人会说,桥下竟有那么多的水。女人会说,流了多少血啊。姑娘失去贞洁不是在处女膜破了的时候,而是当她第一次月经来潮。
第二十三篇
当我幸福地恋爱时,我的生活充满了即时的欢乐,无论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使我担忧。如果我的。已变得空空荡荡,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