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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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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自毁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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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于开宝六年四月派卢多逊为江南生辰国信使,至江南打探消息。卢多逊此人谦恭平和,全无据做之气,与后主君臣相处甚得。盘桓多日,多逊方般舟回朝复命。舟行至宣化口,多逊忽然停舟,遣人告诉后主说,朝廷重修天下图经,史馆独缺江南诸州,乞国主赐与一本,以便交付史馆。 
  后主接札,惨然不乐。这封信虽然口气谦和,其实是下命令。他知道所谓宋朝史馆要修图经云云,不过是借口而已,真正目的在于探听江南虚实。如果照实送付,无疑干将本国虚实告人;如果不送,宋朝便会借口兴兵。而他一向畏宋如鼠,最怕的就是大动干戈。何去何从,他未免委决不下。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不管自己是否愿意,江南十九州的图经必须准确无误地送到卢多逊手中。虽然他只是一介使臣,没有一兵一卒相随,但是大宋的声威,是他早就领教过的,灭荆南,平湖南,下后蜀,取南汉,都在指顾俄顷之间,江南自然也无力和宋朝抗衡。既然如此,送不送图经之事,就没有必要和大臣们商量了。他赶紧命人缮写,并秘密令中书舍人徐错日夜校雠,以便尽快送给卢多逊。 
  事情虽然进行得很机密,但仍然走漏了消息,被内史舍人潘佑得知。他怒气冲冲地责问后主道:“江南图经载我朝十九州形势,举凡军队屯戍远近。户口多寡,均载之甚详,国主应当藏之秘府,怎能轻易送给宋朝?” 
  后主苦笑了一下,摊着双手说:“爱卿所言,孤岂不知,奈宋朝势大,孤不敢违命,个中苦衷,卿宜知悉。” 
  潘佑道:“国主审时度势,微臣自然明白。不过宋朝胃口愈来愈大,韩王从善朝贡,留而不遣;如今索要图经,国主又唯唯应命,宋朝如此咄咄逼人,我朝岂能步步退让?假若宋朝要江南社稷,国主也肯拱手相送吗?” 
  后主听他出言无状,心里未免有些反感,只是潘佑也是为江南社稷着想,名正言顺,不便发作,便皱着眉头说:“卿言过重了,江南对待宋朝,从来恭顺从命,未有过失,宋朝钢刀虽快,岂能斩无罪之人?既然孤答应送去图经,彼焉能以刀兵相加?” 
  潘佑摇摇头:“国主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宋朝刚刚灭掉南汉,如今是休整士卒,才与江南相安无事。依臣预料,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宋朝便会出动倾巢之兵进犯江南。这决非危言耸听,国主应速作打算。” 
  后主惶惑不安地注视着潘佑,然后便朗声大笑起来:“卿听说过杞人忧天的故事吗?祀人无事忧天倾,卿可谓名副其实了。” 
  潘佑仍然耐着性子奏道:“臣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朝积弱,已非一日,整军经武,富国裕民,才是治国之道。趁着宋朝按兵未动,我朝应迅速采取措施,以防患于未然。” 
  后主点点头说:“卿此言甚有道理,如何富国裕民,尽管为孤道来。” 
  “微臣思之久矣。”潘佑见后主打算采纳他的意见,不觉喜形于色。“富国之本无它,不过是厚农桑,复井田,深抑兼并,仅此十字而已。只要国主允如所请,臣当展平生才学,期年之间,便可使江南富甲天下。” 
  后主本来好古重农,见潘佑所陈正合己意,便立刻答应说。“卿所奏之事,孤一一依从,望卿好自为之,勿负孤意。” 
  潘佑又奏道:“户部侍郎李平忠厚朴实,才可大用,乞国主任以司农寺之职,与臣共同经营孽划,庶几事情可以早日成功。”他与李平过从甚密,意气相投,恐怕别人判司农寺事事掣时,因此率先荐举李平。后主以为国荐贤,有古大臣之风,当下便慨然应允。 
  潘佑既掌权柄,便与李平商议,以后主之后下令国中,凡民间旧买之产,不论时间多久,皆须归还原主。此令一行,国中一时因夺田而起讼者,比比皆是。潘佑又按《周礼》之制规定,凡民间旷土,皆须种植桑树,且保证成活,否则予以答罚。为增加赋税,充实国库,民间舟、车、难矶、箱箧、铝钏等物,均一一造册登记,按价值计算税款。符命旁午,急于星火,胥吏因缘为好,乘机敲诈勒索,百姓苦不堪言,国内秩序大乱,山泽之间揭竿而起者,不绝如缕。甫唐虽屡遣军队镇压,但往往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此处尚未平定,彼处兵乱又起。后主于宫中听人议论纷纷,始知任用非人,忙下令国中,废止新法,一切率由旧章。后主念潘佑、李平为国聚财,忠贞可嘉,只是急于求成,措施乖戾,才造成骚乱、仍旧供职,不加责罚。从此之后,国中秩序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后主深仁厚泽,不究潘佑之过,冀他自省,他却愤慨不已,怀疑宰相汤悦(即殷崇义)、枢密使陈乔二人忌己之功,在后主面前进了谗言。于是上书痛低汤悦、陈乔朋比为好,旦夕之间必举兵发难。国家将亡,非己为相,江南便无法挽救。后主知他狂率,置而不问。潘佑见后主不答,再次抗疏请诛宰相汤悦等大臣数十人。后主不允所请,手书鉴戒他说:“国中大事,全赖众大臣扶持,怎可一日之间无罪而诛杀大臣?卿直言无忌,孤不深责,但孤亦不愿闻此激愤不识时务之言。” 
  潘佑见札大怒,遂不复入朝,又上一疏说: 
  国主既不能强,叉不能弱,不如以兵十万助收河东,因率官吏朝觐,此亦保国之良策也。 
  这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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