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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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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自毁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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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之灾。” 
  皇甫继勋与朱令赞一唱一和,搅得后主头晕目眩。看看陈乔,他鹄立在丹埠之下,忠厚之状可掬。权衡利害,他不敢贸然出师,而陈乔说得唇焦舌敝,也非为一已之私。他息事宁人,温和地对陈乔说:“卿一腔忠草,孤已深知。但林将军出师一事,孤不能以社稷作赌注,不必再议,可作罢论。” 
  陈乔炔快走出澄心殿,迎面碰上了枢密院承旨卢绛,他正是为打听林仁肇出兵一事而来的。见了陈乔,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林将军出兵一事,国主如何发落?” 
  陈乔满肚子不快,神色沮丧地说:“国主听了皇甫继勋、朱令资谗言,畏惧宋朝势大,不敢让林仁肇出兵。” 
  卢绛急得以足顿他说:“天赐良机,千载难逢,枢密使何不面折庭争?” 
  陈乔叹口气说:“个中酸辛,真是一言难尽!我何尝不想说服国主出兵?只是我势单力孤,纵然浑身是民国主也不相信。皇甫继勋、朱令赞二人,一唱一和,蒙蔽圣聪,国主偏听偏信,不纳忠言,奈何?” 
  卢绛道:“我官卑职微、不得参与机密,烦枢密使引我朝见国主,指陈利害。” 
  陈乔摆摆手,心灰意懒他说:“林仁肇之事,已无须再为饶舌,国主不会回心转意,听承旨之言的。” 
  卢绛道:“我自有道理,倘国主允许我攻打吴越,断宋朝臂膀,亦不失为救国策。” 
  陈乔听他一说,不觉喜溢眉宇,连忙说:“承旨之见甚好,可惜我见不及此。趁国主尚未回长秋宫,我愿即刻带你见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许可以奏效。” 
  后主正要起身回寝宫,见陈乔肃立殿下,惊讶地问:“现在已经退朝,卿还稽留未去,莫非有言未尽,还为林仁肇之事而来吗?” 
  陈乔奏道:“国主之意既决,臣安敢强谏?今有枢密院承旨卢绛见驾,他另有本章奏上,乞国主裁夺。” 
  后主打量了卢绛一眼,以手拍额说:“孤想起来了,卿莫非就是大败吴越兵于海门(江苏启东县东北),俘获舟舰数百艘的卢绛吗?” 
  卢绛答道:“微臣芥微之功,蒙国主嘉奖,知遇之恩,永铭肺腑。臣肝脑涂地,亦不足报国主大恩千万。” 
  后主见他说话得体,甚为高兴,夸奖他说:“孤自即位以来,国势阎弱,受制于人。卿击败吴越,大振国威,功厚赏薄,孤甚不安。卿勿计较。” 
  “臣若为赏赐,早投宋朝多时了。臣生于江南宜春,世受国恩,死亦当葬于江南,庶几不负国家。” 
  “江南大臣,若都如卿,孤尚有何忧?”后主有些感动了。 
  卢绛叩头道:“江南大臣,忠心耿为社稷者甚多,臣草木之人,无足轻重。枢密使陈大人识臣于风尘倾洞之际,拔臣于稠人广众之中,臣才得有今日。愿国主亲之信之,委以心腹,寄以重任,江南振兴,便指日可待了。” 
  “孤待陈乔不薄,卿何出此言?莫非你也是为进谏而来吗?”后主心头倏地一震。 
  卢绛道:“巨人微言轻,何敢进谏?臣此次见驾,只是想讲一个故事,为国主解优去烦。” 
  后主道:“看不出卿倒有此才学,有何妙语警策。只管讲来。” 
  卢绛慢慢说道:“臣生于农家,幼时入山砍樵,见一鸟巢搭于树丛之间,两只小麻雀刚刚啁啾学呜,忽见一只老鹰飞来,要叼食雏雀。老麻雀奋起迎击,奈力不能敌。双方厮杀正急之时,又一老鹰飞来,盘旋于树丛之间,张喙伸爪,准备向老麻雀袭击。” 
  后主不觉一惊说:“一只老鹰已经使人心悸,何况两只!可怜雏雀要葬身鹰腹了。” 
  “正在这时,突然林莽中钻出一个猎手来。”卢绛不慌不忙,仍然慢条斯理他说下去。“只见他弯弓搭箭,向老鹰射去。弓箭响处,一只老鹰应弦而倒,登时饮羽毙命。另一只见势不妙,便远走高飞,仓皇逃遁,那两只雏雀才得以安全脱险。” 
  后主直视着卢绛,似乎要看出他内心的隐密,良久,才眨着眼睛说:“卿专门来见孤,当不是为了说老鹰抓麻雀的故事。卿要讽喻什么,何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卢绛望着后主,真诚地说:“微臣讲这个蹩脚的故事,国主睿智贤明,当不难听出弦外之音。吴越是江南仇敌,他日必与宋朝结为犄角之势,发兵攻我,应先加剿灭,以剪除后患。” 
  后主吃惊地说:“吴越乃宋朝附庸,一向与宋亲密无间,谁敢结怨于宋,自取祸殃?” 
  “国主只要答应,臣自有弥合之法,既可相机攻打吴越,宋朝也决不会兴师问罪。” 
  陈乔也规劝后主说:“臣知卢绛富于韬略,比年率领水师与吴越周旋,以少胜多,从未失利。彼国虚实,卢绛洞若观火,可谓知己知彼。乞国主早下决断,付卢绛以全权,他定能马到功成,灭掉吴越,光大我朝版图。” 
  后主不安地在澄心殿上逡巡。吴越仗着宋朝势力,多次寻衅侵扰,江南只能被迫应战。如能灭掉吴越,消除隐患,自然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愿望。但是吴越王钱椒亦非等闲之辈,他岂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战端一开,宋朝必来干预,以江南之兵对付吴越,尚不能确保必胜,何况再加上宋朝?倘若双方夹击,江南还能逃到哪里去?他不敢往下想,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陷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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