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会安宁--”
哈利一跃站起。
“我得去医院看罗恩和赫敏了,”他机械地说。
“噢,”海格说,看起来相当难受,“噢,那好吧,哈利……你好好保重,要是有时间就常来--”
“是啦……我会的。”
哈利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拉开门,海格还没道完再见,他已经走在阳光里,穿过草坪了。再一次,很多人都在他经过的时候叫他,他把眼镜闭上了一会,希望他们全都消失,希望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校园里只剩他一个人。
几天以前,考试还没有结束,在他没有梦到伏地魔在他脑海里制造的幻像之前,他会放弃一切让巫师界的人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让他们相信伏地魔已经回来了,让他们知道他既没有说谎也没有疯癫。可现在……
他沿着湖走了短短一会儿,然后在岸边坐下,在密密的灌木丛后面,可以不让路过的人发现。他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思考着。
也许他想一个人独处的原因是因为和邓布多谈话之后,他觉得和所有人都有了隔膜。一道无形的墙把他和其他世界分隔开了,他曾经--他一直是--那个有标记、与众不同的人。只不过他以前从来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然而现在,这样坐在湖边,满载着沉重的悲痛,失去瑟瑞斯的痛楚依然赤裸鲜明,他却感觉不到明显的恐惧。天气晴朗,校园里到处都是笑着的人,虽然他觉得离他们很遥远,仿佛根本不是同一族类,但他坐在这里,仍很难相信他的生命一定要与杀人有关,或是以被杀而结束。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凝视着水面,竭力不去想他的教父、不去想就是在这里,正对面的湖岸上,瑟瑞斯曾经因为抵挡一百只摄魂怪而体力不支昏倒。
太阳落山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寒冷。他站起来,往城堡走,一边用袖子擦着脸。
离学期结束还有三天的时候,罗恩和赫敏从学校医院里康复出院了。赫敏总是流露出想谈瑟瑞斯的样子,但每次她一提他的名字就被罗恩阻止了。哈利仍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想现在对别人谈起他的教父,他的主意总是随着心情变化。不过,他知道一件事:无论现在他有多难过,几天之后,当他回到女贞路4号是一定会更想念霍格沃茨的。虽然现在他已经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每个暑假回那里去,他对这件事的厌恶并没有丝毫减少。事实上,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不愿意回去过。
安布居教授在学期结束的前一天离开了霍格沃茨。她似乎想在晚饭时候溜出医院,显然是希望没有人能看到她走,但很不幸的是,她在路上遇到了皮皮鬼。皮皮鬼抓住他最后一个听从弗雷德指示的机会,兴高采烈地追着她在城堡外面跑,用手杖和装满了粉笔灰的袜子打她。很多学生都跑到门厅里去看她在小路上跑,各学院的院长都只是毫不热心地召唤他们回去。事实上,麦格教授就只是无力地抗议了两句,然后坐回到教工席的座位上去了,有人听她遗憾地表示她没能亲自去追着安布居欢呼,因为皮皮鬼把她的手杖借走了。
他们最后一个在学校的夜晚来到了,大部分学生已经打好行李,下楼去参加期末告别晚宴了,但哈利还没开始整理行李。
“明天再做吧!”罗恩说,站在宿舍门口等他,“快点,我要饿死了。”
“很快就弄完了……那个,你先走吧。”
可是,宿舍门在罗恩身后面关上之后,哈利也没有更快打包。现在他最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去参加告别宴。他担心邓布多会在讲话里提到自己,他肯定会讲到伏地魔回来的事的,毕竟他在去年的告别宴上就提到过。
哈利把一些皱皱巴巴的长袍从皮箱最底下抽出来,空出地方来放已经折好的衣服。就在这时候,他发现皮箱一角躺着一个包裹粗糙的纸包。他想不起这是什么东西,他弯腰把纸包从运动鞋底下抽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只用几秒钟他就一下想起来了,在桂茂街12号的大门前面,瑟瑞斯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里的,“需要我的时候用它,好么?”
哈利坐到床上,打开了包裹。里面掉出了一个小小的方镜子,那镜子看起来很旧,至少也相当脏。哈利把他举到脸前,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里面。
他把镜子翻过来,镜子反面有瑟瑞斯写的字迹潦草的字:
这是一个双面镜,我这里有另一面。要是你想和
我说话,只要对它说我的名字就行了,你会在我
的镜子里出现,而我会在你的里面说话。我和詹
姆斯在被不同老师留堂的时候常常用它。
哈利的心跳加快了,他记得四年前他曾经在望欲镜里见过他已死的父母。他又能跟瑟瑞斯说话了,就在现在,他知道的--
他四下看看,确定没有别人,宿舍里相当空。他看着镜子,用颤抖的手把它举到脸前,然后响亮而清晰地说:“瑟瑞斯。”
他的呼吸模糊了玻璃表面,他把镜子拿得更近,一阵激动冲击着他的全身,但是从雾气后面朝他眨着的眼睛无疑仍是他自己的。
他把镜面的雾气擦净,然后一字一顿地念,声音在屋里清晰地回荡:
“瑟瑞斯·布莱克!”
什么也没有发生,镜子里失望的脸仍然,毫无疑问,是他自己的脸。
瑟瑞斯穿过拱门的时候没带镜子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