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儿来!”卫斯理太太叫道,声音盖过那个又发出铃声的坐在角落里的巫师,他们跟着她排在一个标着“问询处”字样的桌子前面。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胖胖的金发女巫,身后的墙上贴满了各种通知和海报,比如:“记住:干净的铁锅可以防止药剂变成毒药”;“没有资深疗伤术士批准,解毒药也可能就是毒药”。那里还有一巨幅肖像,上面有一位满头银色小卷的女巫,下面写着:
迪莉斯·德文特
圣满钩的疗伤术士,1722年--现在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1741年--现在
迪莉斯仔细看着卫斯理一夥人,仿佛在点他们的人数,当看到哈利的目光时,她微微地对他挤了挤眼睛,然后从边上走出画像,消失了。
而这个时候,排在最前面,一个年轻的巫师正在跳着一种古怪的舞步,一边在疼痛的叫声中间试图给桌子后面的女巫解释他的毛病:
“是这个--啊--我哥哥给我的鞋--噢--它在吃我的--哎唷--脚啊--你看呐,那上面肯定给施了什么--啊啊--咒语,而我又脱--啊啊啊呦--不下来。”他从一只脚跳到另只脚,就好像在热炭上跳舞似的。
“你的鞋可不该妨碍你阅读不是吗?”金发女巫说,不耐烦地指着桌子左边的一个大幅说明,“你应该去四楼的魔咒损伤部,你要是看过楼层指南就不会来这里。下一个!”
那个巫师蹒跚地横跳着躲开了,卫斯理一夥人向前挪了几步,哈利看着那张楼层指南。
物品造成的事故,底楼
铁锅爆炸,魔杖逆火,扫帚坠毁,等等
动物致伤,一楼
咬伤,蛰伤,烧伤,刺伤,等等
魔法病症,二楼
传染病,比如:龙痘,消失晕症,淋巴菌症,等等
药剂及植物中毒,三楼
皮疹,反胃,不可抑制痴笑,等等
魔咒损伤,四楼
不能接除的咒语,诅咒,不正确施用的魔咒,等等
探访者休息室/医院商店,五楼
如果你不能确定去哪里,或是难以用正常语言沟通,或
是忘记了为什么来这里,我们的接待员会很乐意帮助你。
一位年纪很大的驼背巫师,戴着助听器,正走到桌子前,“我来探望布热德瑞克·波德!”他喘息着说。
“49号病房,但我认为你是在浪费时间,”女巫轻蔑地说,“他已经彻底糊涂了,你知道--他到现在仍坚信自己是个茶壶。下一个!”
这是一个满脸倦容的男巫,他紧紧地抓着他的小女儿的足踝,而她在他的头顶上飞着,巨大的、皮革似的翅膀从她身上穿的连裤衣服的后背伸出来。
“四楼,”女巫说着,声音十分厌烦,甚至连问都没有问。那个人穿过桌子旁边的门离开了,抓着他的女儿,好像是牵着一个形状古怪的汽球似的。“下一个!”
卫斯理太太走到桌子前面。
“你好,”她说,“我的丈夫,亚瑟·卫斯理,今天早上应该是被换了病房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们--?”
“亚瑟·卫斯理?”女巫说,手指在面前的长长名单上点过,“是的,一楼,右边数第二个门,危险动物咬伤病房。”
“谢谢你,”卫斯理太太说。“你们,都跟上来。”
他们跟着她穿过旁边的门,沿着后面狭窄的走廊走,走廊两边挂满了更多的有名疗伤术士的画像,天篷上飘浮着一些水晶球,里面装满蜡烛,看起来好像巨大的肥皂泡似的,照亮了整个走廊。他们走过一扇门的时候,里面飘出了一股极其难闻的黄色气体。每隔一会,他们就能听见有呻吟声从远处传来。他们上了一层楼梯,走进了动物致伤部的走廊,右手第二个门的右边写着:危险动物咬伤病房。下面的黄铜框里有一张手写的卡片:“主任疗伤术士:希波克拉底·斯密斯维克,见习疗伤术士:奥古斯塔斯·派伊。”
“茉莉,我们在外面等着,”唐克斯说,“亚瑟不会想一下子见这么多人的……家人总得先进去。”
疯眼低吼着同意了,他背靠着走廊的墙,魔眼向四面八方看着。哈利也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卫斯理太太伸手把他推进了门,说:“别傻了,哈利,亚瑟要谢谢你呢。”
病房很小,而且相当昏暗,因为屋里只有一个窄窄的窗子,高高地设在门对面的墙上。主要的光源来自聚在天花板中间的、闪闪发亮的水晶球里。墙上贴着橡木墙板上挂了一幅面相凶恶的巫师画像,上面写着:厄克特·热克号罗,1612年--1697年,清除内脏魔咒的发明人。
病房里只有三位病人,卫斯理先生的床在病房最里头、小窗子旁边的位置。哈利很高兴,而且安心地看到他靠在几个枕头上,正借着落在床上的仅有的几缕阳光,读《先知日报》。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到是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们好啊!”他招呼道,把报纸扔到一边,“比尔刚离开了,茉莉,他得回去上班,不过他说他过会儿就去看你们。”
“亚瑟,你怎么样?”卫斯理太太问,弯腰吻了吻他的脸,焦虑地审视着他的脸色,“你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