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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中南海的“反革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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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的,但是×副部长却在本来可以肯定的半句话后面,加了一个“吧”字,不由使问题又玄妙了。严慰冰还是没有再细想,却因为×副部长提到叶群,又引起了自己的一股气,是需要和中组部谈谈,他们也应该管管这事。就对×副部长说:“好吧,我这就去。”她本想进屋换件外衣,见×副部长一直站着等她,便只掠了一下头发,拉平了衣服下襟,就穿着家常布鞋,向门口让出一步,对客人伸手示意,想请他先走。谁知客人却反过来退到后边,严慰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走就走,反正公事公办,不必太客套,她领先迈出了客厅。

    严慰冰一出增福堂院门,就见迎面上来两个彪形大汉,很不礼貌地一边一个夹住了她,并且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她正想问×副部长这是怎么回事,却见他低着头连忙闪开,快步一溜烟走了。自己连想什么都没来得及,就被那两个人连推带拽地押向正停在墙根下的一辆黑色小车,她扫了一眼汽车牌号,发现是公安部的车,正想问什么,就被人一下塞进车里,抓她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挟紧了她,她突然陷入恶梦中似的,很想挣脱和清醒一下,却听那两人低声喝道:

    “不准说话,不准动!”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诱捕”或“绑架”了。虽然她身处全国安全系数最高的中南海红墙以内。

    她当时没有想到,那位奉命诱捕她的×副部长同样没有想到,就在他那么认真其事、尽心尽责地完成任务以后,事隔二三个月,他自己也被揪了出来。

    严慰冰出增福堂时,没注意院外还停着另一辆车,等她一被“请”走,那车里立刻下来几个人,冲进了增福堂,对陆、严全家进行了彻底的搜查。由于他们是公安部的人,较之稍后被称为“打砸抢”的抄家,还是很讲政策的。可是,尽管搜查的专业水平很高,这次却没抄出他们想象中的从事“反革命活动”的任何“罪证材料”或“作案工具”,更没有什么“秘密电台”之类。只发现这家最富有的是塞满所有书柜的各种中外古今和文史经哲书刊资料,此外有陆定一手抄自赏的毛泽东诗词,其中一幅《沁园春·雪》还精裱成中堂式挂轴,不仅显示了书写者的文采爱好,也表明了他对自己领袖的敬爱深情。这次是对陆家的第一次“洗礼”,随后而来的就不再是“洗礼”,而是彻头彻尾的“洗劫”了。不过,这一切严慰冰都不知道了,增福堂的女主人,再也管不了这个家,连她自己的生死安危,都管不了!

    打掉“臭架子”

    绑架严慰冰的汽车,堂而皇之地驶出了中南海饰有庄严国徽的西门,只拐了一个弯,就进了一个外观毫不起眼的院子。

    她被押下车来,一定神就认出这是中南海西门斜对过的××胡同×号,距离那高大威赫的红色高墙,只有一百多米,陆家所在的增福堂,离这里也只有常说的“一箭之遥”。严慰冰平时经常路过这院外,只是从未进来过,也根本不想进去。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而是一个设在中南海墙下的秘密监狱,或者叫拘留所。严慰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这里的“客人”。

    似梦非梦,半清醒半迷糊的严慰冰,没来得及表示惊诧和发出呼喊,目光却被院子里几株盛开着的夹竹桃吸引了过去。她是个热爱生活和一切美好事物的女诗人,是个充满热情、柔情和温情的女主人。面对耀眼的艳红“桃”花和青翠欲滴的修长“竹”叶,刹那间竟似乎忘记了这处所在,甚至是自己的处境以至存在……

    “走”!一声怒喝把严慰冰一下惊醒,她被推进里院一间大房子里,一进门只听一声怒喝:

    “反革命分子严慰冰,你被逮捕了。”声音带着浓重的河北腔,出自一个五十上下干部模样的汉子之口。

    “笑话!”严慰冰一抬被按着的头,生气地说:“谁是反革命?凭什么逮我?我犯了什么法?”

    “你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那河北口音的汉子又说:“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严慰冰真的觉得好笑,可这又不是开玩笑,便半是申辩半是自语地说:“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又蹦出一个女人憋着嗓子的厉声斥喝。“你,猖狂迫害,阴谋杀害林彪副主席和他的全家,你知罪不知罪?”

    “我不知——”没等严慰冰答完这一句,就听那河北汉子一声令下:“搜身”!

    几乎同时,一下子跳出四个汉子似的女人,这几个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几下子就把严慰冰从头至脚,剥得几乎“暴露无遗”了,仅剩了三角裤衩、汗背心。这四条女汉子对严慰冰仅差开膛破肚的搜查,使她被侮辱得想哭,想喊,想骂人!一股从内到外的透心凉,使她迅速冷静下来,不作任何反抗地咬紧牙关,似乎麻木地任凭那几个好像是女人的人,搜遍了她的全身,又把从她身上剥下的衣服裤子等等,一件又一件,一寸又一寸地摸捏探寻着,连穿来的布鞋底子也撕开作了全面深入和广泛持久的彻底搜索。严慰冰默默地看着她们,连自己都希望她们真能搜出点什么来,以免辜负她们的“辛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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