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到了1968年开始清理阶级队伍运动,要审查领导干部的历史,我馆的战斗队就把我扣留在老外交部后面的红楼老房子里,同李钊关在一起。他是驻尼使馆二秘,不知什么原因把他扣起来,我们不许交谈。
同时在这楼上被扣留的还有姚登山、姚仲明。姚登山原是红色外交战士,为什么也被拘留审查,这个红极一时的人物也作了阶下囚,我不大理解,但这种事在“文革”中太多了,一批一批的人物,你方演罢我登场,像走马灯似的,上上下下眼花缭乱。但有一点,似乎人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中央文革尤其是江青、康生、陈伯达等人手里。
3.我也被造反派扣押
当时抓叛徒的风气很盛,到处出现了叛徒,内奸,我被扣是因为怀疑我是叛徒,或者内奸。战斗队造反派在夜间开了我几次会,查问我的历史,当叛徒经过,我矢口否认我是叛徒,我被国民党扣押时我还不是党员,怎么能成叛徒。整整在红楼里关了我半年,后来军代表奉命合并各战斗队,把我释放回家,听候审查。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外交部和各使馆的“学习”队都要派人下乡,我们学习班走了几个,伍仪瑜被调去下乡,她很有决心下乡去干一辈子,等我的问题解决了,我也要下乡去。但是我在1969年春被“解放”,就是说我的问题解决了,可以工作了。我在“学习”班还呆了一个时期,帮助解决几个老干部、大使的问题。先解决了张世杰的问题,他作为一个大使、老干部却来个假坦白,弄得问题复杂起来,说他在新四军被国民党扣押时叛变了,才被国民党放出来。这个惊人的坦白,使得战斗队既吃惊,又欢喜,以为这是一个大突破。后来就组成三人小组,由我负责审查他的问题。结果他说是假坦白,以求早点获得解放。等我们把他的问题弄清楚了,我拖到9月才去外交部报到。当时已开始恢复我国驻外大使馆工作,逐渐派大使出国上任。“文革”中我国与外国建交的约四十余国,除了埃及外,所有驻各国大使都回国了,这是一种极不正常现象,各国也摸不透中国究竟想干什么。到1969年国内开始向各建交国派出大使,我表示不愿再出国,因为“文革”还未完,我驻各国大使馆里留下的人极左的占多数,国内战斗队还向国外使馆派人去当党委委员,外交活动仍要受他们的指使。我坚决不干,于是留在亚洲司当领导小组成员,搞了几年,1971年就派去旅游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