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恐慌。
叶林简要地报告了武装分子如何有组织地冲击他的部下,而民警们又如何在他们的猛攻下不得不向后撤退,甚至在某一处发生了溃散。他带着未加掩饰的激动情绪讲述了他如何一直在告械警察人员对挑衅行为不要进行回击,于是他们便不带武器去执勤,结果遭到毒汀、侮辱,连制服和大衣也被撕破了。
我们商定,现在民警机关要采取坚决行动,必要时可以动用武器。因为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已不可能再有任何妥协,任何谈判了。应该把所有暴徒都抓起来,把武装暴乱的所有组织者都逮捕。格拉乔夫通报说,军队随时准备提供帮助,他已同许多司令员和师团首长商谈过,一些兵团已作好充分的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开进莫斯科保卫合法政权。
我再次同巴尔苏科夫通了电话,并请他派直升机到巴尔维哈别墅来,以防万一。坐汽车去克里姆林富上班需要20分钟。但是,如果暴徒们切断通往市中心和克里姆林宫的通道就不好办了。我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滞留在别墅里,那便真正失去操纵杆,失去克里姆林宫。半个小时之后,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飞机从弗努科沃飞来了。
直到此刻,我都没有想到,我真的要乘直升机上班了。但是,切尔诺梅尔金、叶林、格拉乔夫打来了电话。随后,巴尔苏科夫和科尔扎科夫也再次打来了电话,那时他们已在克里姆林富了。最新消息是令人心情沉重的:武装人员已开始冲击“奥斯坦基诺”国家电视台了,那里的战斗仍在进行中、电视节目随时都可能中断。
我同科尔扎科夫商量我乘坐什么走为好,最后决定乘直升机,这样更快些。因为这时去克里姆林宫只有绕很远的路才能到达,新阿尔巴特街已完全被白宫保卫者们封锁了。我走向直升机。妻子和女儿们伴送着我,仿佛我去上战场似的。不过,也确是如此,我是去参加国内战争。
为了不让“毒刺导弹”轰隆一声把我们打下来,也许还考虑到其他类似的因素。我们绕了一点路。19时15分,直升机在克里姆林宫的伊凡诺夫广场降落。我又听了一些汇报,又一次同总理和实力部门的部长们进行了谈话。格拉乔夫通报说,他已下令让一些部队进入莫斯科。
而在20时,我和整个国家都成了这个惊心动魄场面的见证人。“莫斯坦基诺”国家广播电视公司的第一、三、四频道的电视节目都中断了。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俄罗斯电视台焦急不安的播音员维克托·维诺格拉多夫。他报道说,本“新闻”节目是从位于“奥斯坦基诺”外面的后备播放室播出的,在位于科罗廖夫大街上的“奥斯坦基诺”那里战斗仍在进行……
下面,我将逐分逐时地讲述所发生的一切,以便我们自己和未来的历史学家能够清楚。在这几个小时里,在莫斯科,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又一次同格拉乔夫通了电话,看来,这已是这天晚上第三次了。帕维尔。谢尔盖耶维奇说,军队正开赴莫斯科,他们将奉命去保卫重要的战略目标,同时协助保卫“奥斯坦基诺”电视中心。我问,还要多少时间,他们才能进城。他果断地回答说,他们马上就要入城了。
我给叶林打了电话,让他的小伙子们再坚持一会儿,援兵很快就到。这时,捷尔任斯基师的“勇士”分队负责守卫“奥斯坦基诺”的技术中心。配备着火箭筒和装甲运兵车的武装分子已占领了大楼第一层,并向机房发起冲击。他们打算从那里立即进入播音室。
在白宫,哈斯布拉托夫向被流血事件激奋起来的人民代表们宣布,“奥斯坦基诺”已被攻克。他声称:不久将拿下克里姆林宫。这一消息受到了热烈欢迎,鼓掌声、跺脚声、“乌拉”声响成一片。在远处依稀可见的入主克里姆林宫的虚幻梦境骤然间变得清晰起来。他们觉得,莫斯科马上就会躺在他们的脚下。
大约就在此时,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员冲进了俄通社一塔斯社大楼。这伙武装分子宣称,他们是新总统鲁茨科伊的拥护者,要求通过塔斯社的通讯渠道向全世界发布俄罗斯政权更选的消息。在这种情况下,俄通社一塔斯社的全体负责人、所有工作人员以及社长维塔利·伊格纳坚科表现得十分勇敢坚强,令人钦佩。面对冲锋枪的枪口。他们断然拒绝了暴徒们的要求。
我从各处都了解到这样的情况,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国家的命运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军队还没有进入莫斯科。他们是不愿意来,还是未来得及?近两个星期来,一直在强制性地要求民警不要使用武器,他们已无力进行回击。他们面对的不只是那些虚张声势的市民,而是真正的职业杀手,是一批不仅善于而且乐于作战的军官。
到这时,我心里已明白,攻打白宫已无法避免。我再次打电话给所有可能参与作战行动的人——叶林、格拉乔夫和巴尔苏科夫,请他们为可能发生的强攻准备好兵力。
我的外交事务助手德米特里·留里科夫通报说,来自世界各地的信息现已到了他那里。在这屈指可数的短短时间里,大多数文明国家的政府已及时辨明了形势,并一致坚决支持俄罗斯的合法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