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旁一个黑大汉领着几个毛头小伙子站在那里,各自手里持着铁器,大有谁敢在稻田筑路便要谁的命之势。
这个黑脸大汉是王姓的村民,张姓和王姓的村民世代冤仇,这次张竞生率张姓民众修公路要占去他们一些稻田,他们岂肯让张姓这么便宜得手?
民工们要筑路,黑脸大汉他们不让,双方对恃,剑拔弩张。
“出什么事啦?”
人堆松动了,民工们让出一条路,张竞生和林美南走了过来。
“博士,这几个人不让路从田中过。”
张竞生回头对民工们说:“乡亲们不可乱来,有事可协商解决。”
张竞生走到黑脸大汉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小兄弟,路是一定要从田里过的,你的损失由我向你赔偿。”
“你管不了。”黑脸大汉拍了拍酱紫色的胸脯,牙咬得格格响,“谁敢动我们的田,我就要他的命!”
“那好,你如真想拼命的话,我想这么多民工,也许不会输给你吧!”张竞生指了指身后的民工说。
或许黑脸大汉原本心中就有些害怕,加上张竞生的话他也就不得不让步,临了扔下一句:“张博士,你等着瞧!”
不到一年钱饶公路开通了。但张竞生也得罪了地方上的势力,那些本人挨过打的,祖坟被掘的,田园被路占了的,都忿忿不平。他们四处活动,上下串联,恨不得置张竞生于死地而后快。终于,横祸天降了。罪名竟是用修公路的钱修建女浴池,伤风败俗!
这天晚上张竞生正在他屋中筹划着创办农业中学的事,一位乡亲急急忙忙赶来报信:“博士,不好了,官兵把旧寨园都围住了,要捉拿你。”
“哦,我没犯什么法,捉我干什么?”
“呀,博士,这会儿不是讲理的时候快走吧!”
这位乡亲拉着张竞生的手,走出他的卧室,向后门奔去。边走边对张竞生说:“出了后门,你就上山。”
“那你呢?”
“我会应付的。”
“不,那样官兵会抓你的……”
“快,博士,快走!官兵是冲你来的。”
他双手推着张竞生向后门走去。
张竞生慌忙朝后门奔,他听到“咯咯咯”的敲门声。
这哪里是敲门?分明是在砸门。张竞生摸到了后门。
“难呀?来啦!”张竞生听到了那位乡亲拉长了声音在问。
门还在“脸啧啧”地砸着,一个粗嗓门高声地吼着:“有急事,快开m”
“等着,马上就来。”又是那位乡亲的声音,张竞生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
张竞生终于打开了后门,钻了出去。同时,“呕”一声,前门也被撞开了:“张竞生在吗?”
“快,快搜。”
“一间一间地搜,别让他跑了。”
几个官兵在胡乱地嚷着。
张竞生出了后门,刚拐到山上的竹林边,不料脚下踏空,发出一阵声响。
“不好,张竞生从后门跑了,快追!”
张竞生不顾一切地钻进了竹林,身后传来了声声狼似的嚎叫,接着,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地响了起来。
这时,张竞生已钻进了后山密密的竹林中。
四、被踩烟的少女
昨晚,黄壁娇做了个梦,她又在梦中见了他,梦见了张竞生。他好像站在一条船上,轻飘飘地顺水漂来,向她挥动着双手;而她则倚在门前,激动地大声呼唤着他,呼唤久别归来的情人!”
梦,美好的梦,使她兴奋得从酣睡中醒来,也使她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情景:那年她刚满20岁,情窦初开,是张竞生突然闯入了她沉寂的生活,叩开了她纯真的爱的心扉。
那年,她刚刚从学校毕业又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农村。她本来已经踏上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但没能走上一条新路而是又沿着原路退了回来。她虽然生长在农村,但是多年的学生生活却又在她身上留下了文明的、幻想的痕迹。学生时代的一切多么温馨、热烈,使人怀恋呀!但是,随着她心头怀恋之情的不断升起,这一切都远了,淡了,变了……她又回到了古老而又凝固的一成不变的生活氛围之中。
那一年也是这个时候,村旁的山坡田间突然蚁群般地涌过来一串串一伙伙男人,挥锄挑担,吵吵嚷嚷,好不热闹。黄壁娇出于少女的好奇心赶忙从村里走了出来,就站在一个土堆上,目睹着这热气腾腾的场面。她正看得入神,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也想参加修路吗?”
那声音尽管很柔和,但还是使黄壁娇吓了一跳。她慌忙转过身来,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她对面。她望着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愣愣地打量着:他穿着一条西装短裤,头上戴着顶白通帽,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脸上笑吟吟的。他又问:
“你到山上来是……”
“我随便看看……”
黄壁娇突然地大声说道,好似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