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这个表示不言而喻。张竞生不再犹豫地靠近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到那双蓝色里闪动着的饥渴和热望,他缓缓地解着她的衣扣,为她脱去那件绿白相间的裙子。他一边脱,一边吻着她展露出来的每一处肉体。他吻得那样细致,生怕漏下一点,脖颈、锁骨、乳房、肚脐……他一丝不苟,仿佛在开垦一片肥沃的处女地。接着他将她一丝不挂的身体摸抱起来平放在床上。谁知这个时候,她竟坐了起来告诉张竞生,做那件事,她必须立于主动地位,要怎样姿势怎样动作,他必须听她的安排。
她问张竞生:“这么安排,你同不同意?”
张竞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性交,自然一口答应。
于是,她就开始施行。她在上面,张竞生在下面,一切听从她的摆布,左旋右转,轻重缓急,全部听任她指挥。她说她已掌握一种极深的闺房艺术,是向一位老于此道的老妇学的。她能使男子怎样得到极端快乐。她让你shè精你就shè精,如果不让你起身,你就一连数点钟射不出来。张竞生躺在下面,在她的指点下,渐渐的体会出了快乐,比平素要好好多倍。而看她的表情,不用说她也是很快乐的。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能使两个人达到快乐。这真是一种非常巧妙的艺术。
这样缠绵了三四个钟头,两个人都达到了不可名状的快乐的巅峰。之后她对他说,在她16岁的时候,因为少女的好奇心,被一位法国军官诱奸了。法国军官粗暴的动作,将她的yīn道撕裂了。至今尚留一疤痕,那军官是个性变态者,他疯狂地跃随她,掐她的乳房,大腿内侧,用烟蒂烧她的yīn唇,还残忍地将yīn茎插入她的肛门……不久,军官抛弃了她,她对他极端痛恨,推究女子们之所以被摧残的缘由,乃是女子处于被动地位,任由男子摆布。于是,她向老妇人学习了房中术。她又含羞对张竞生说:“我虽学习了这种艺术,但绝不像娼妓那样随便给人快乐,自从被那位军官摧残之后,我极慎重,只有我认可的情人我才肯献身。你或许不相信,我在这数年之内今天还是第一次跟你做这种事呢。”
他们就这样快乐了好几夜,她觉得没有认错人,于是决定请三个月假同张竞生一起到法国瑞士边界,在那山区的古堡残迹、野村荒舍之间,实验他的真正浪漫派情人的生活。
他俩所住的是半山间的小小“人家客店”。此地出产极好极多的蜂蜜,他们就以此为主要的食料。早餐及晚食就用蜜满涂在面包上,和一二个苹果或美梨;最好味是乳形甜葡萄,只此,已使他们得到极香甜的他足了。仅有中午才在店中进食通常饭菜。有时,他俩于早晨携带面包与一些果品及一壶浓厚的咖啡,极度高兴地上山去游览。记得有一回,仍然由她立于“主动”的地位,由她带头从一陡坡约二三丈高爬上山顶去,她竭力挽草枝而上,他就在后跟着。她一失手从斜坡中跌下来砸到他身上。连他也跌了下去,二人一团儿溜到平地始止。一身都是土粉,所带食物散开满地,彼此一面滚落一面大笑起来。稍定神后,再鼓勇气照前一样爬上。这回有了经验,幸喜得以到山顶了。咖啡壶已打烂了。但极好补偿的是山上满生了许多野水果,不只可能止渴,尚且可以果腹,他们就在这高高的山顶野餐。高低的动作,左右侧面的推敲!变幻不测,神出鬼没!那时天空的蔚蓝色与她身体的红白玉身,互相照耀令他眼花绦乱,口不能言!她因为发挥她全身的精力。脸上身上香汗淋淋,一身如抹了香水。阵阵微风吹来真是香沁心脾,酥人肌肤。他们肉体与精神的乐趣,惟有天知道吧。
他俩此来的目标是专为了避去巴黎的繁华,特意在寻求可以发生悲伤的场所,在那些山间有旧时留存的古堡,堡项已丛生荡苔,周围的墙垣已经破烂不堪。他俩到了此间徘徊,凭吊这些陈迹,以发泄他们的悲哀。有一次她表演一出剧中的一位破落的公爵女儿,她表演得极肖。那种表情,演得有声有色,怎样在战争时她的父亲被俘,母亲被迫吊死,兄弟离散,姐妹为敌人所强奸。她每演一件事,极逼肖那人的凄惨情状,而语句中是句句通肖那一人物的谈吐。她演到古堡女儿被强奸后,那种愤恨恨的感觉时,他也不觉如视剧人一样被感动得眼泪汪汪。过后,他不得不阻止她说:“够了够了,我的女公爵,你现身说法太悲惨了,你的眼泪也流够了。还是保重自己的玉体吧!”她停止表演后,精神上尚有余哀。她向他泣说:“你以为我是扮演人吗?我此时记起了历史的事实后,我确是事实中的真人物。我的眼泪我的悲哀,是从真心表出,并无一点的假装。”在他用尽热情向她安慰之后,就在这个古堡中的一间破碎的厅房他俩彼此紧紧拥抱,在她尚在虚弱之中,他向她微笑说:“放下吧,我的爱神,我们在这样悲剧后,不如来演些喜剧,散散郁闷吧!’他亲吻他后,哀气叹声说:“行吧!但我们要在保存悲剧的前提下去表演喜剧的情趣吧!”她就满面愁容掀开裙子,虽然在她喜容中仍然掩不住满脸的愁悲。
事后,她说:“你也有心能与我同样现出了悲哀。实则,爱情不但在喜剧中,而在悲剧中更能现出真理。你看我此时与你行乐,我不是如平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