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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传(中国性学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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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美的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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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生,并为他祈求幸福。

    五、诸丛雪第三次回来了

    美的书店关闭的那天,张竞生站在门口望着那一片狼藉的书店,心里涩涩的不知是个什么味道。是呀,这里面倾注了自己多少心血呵,居然横遭暴力的手,就这么夭折了。他最后看了一眼,大力地迈开脚步向外面走去。作一个哲学博士,难道在中国真的找不到一点出路吗?自从自己想在性学领域做出一点贡献以来,总是困难重重,遭逢的打击不计其数。

    张竞生觉得自己像一个孤独的战士,在原野上路确而行,一次一次地交锋,却始终只有自己手中的一杆笔,纵然那是一把利剑,又怎能面对这个强大的世俗社会呢。他有过胜利,但更多的是失败,因为他太孤独了,他总是一人左冲右突。

    难道在中国是不可以研究性学的么?难道中国强大的封建政治是可以扼杀一切的么?他研究性学,目的也是唤醒民族,改良中华,可事情总是那么不遂人意,如陷泥淖不能自拔,且越拔陷得越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根本就错了。

    中国人总是那么耻于谈性,不能谈“性”,却放任“性”流。中国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理论体系是那么坚固、完全,马尔萨斯的人口论在中国不可能找到一席之地。所以,中国的生育问题越来越成为社会的隐患,如果照此发展下去,最终会成为中国最大的社会问题而没有解决的办法。

    作为一个留法博士,作为一个热血青年,当初他满怀信心地披挂上阵,想从“性”字入手,为中国的思想找到一条出路。他想用新思潮的力量,轰开那封建思想禁锢了几千年的门。没想到,门没轰开,自己却被轰倒,血流满面,伤痕累累。想挣扎着继续战斗可是前途却布满了陷阱,一个一个的冷血杀手在前面恭候着他,他们的刀子磨得飞快,时刻准备着将他四分五裂。道路坎坷,无法通行,难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没有一线生机的吗?

    “我要把一个人的真实面目赤裸裸的袒露在世人的面前。”他的耳中仿佛想起了那个伟大的思想家和文学家的话。当他到法国求学初次接触哲学的时候,卢梭就成为了他的偶像,他的《忏悔录》也成为了他精神的乐园。很多时候,他都想像卢梭一样地坦荡地生活和做人,在法国,他也许可以做到,但一回到中国,他就觉得卢梭已是遥远的一个朋友了,他那一套也根本在中国行不通。

    “不管末日审判的号角什么时候吹响,我都会拿着这本书走到至高天上的审判官面前,勇敢地大声说:请,这就是我所做过的,这就是我所想过的,我当时就是这样的人。不论善和恶,我都同样坦率地写出来。我没有隐瞒丝毫坏事,也没有增添任何好事。当时我是卑鄙龌龊的就写我的卑鄙龌龊,当时我是善良忠厚、道德高尚的,就写我的善良忠厚和道德高尚!”

    卢梭的这些话已经深入到了他的心灵深处而且曾经指导他去怎样生活,可是现在,中国黑暗的现实又磨掉了他所有的棱角,使他那种勇往直前的勇气大受挫折。环顾四周,多少人在掩饰着自己,想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明地里道貌岸然,温文尔雅,暗地里却杀人放火诲淫诲盗。这样的现实,有如沉重的黑幕,中国多么缺乏卢梭呵,用他犀利的笔,刺穿这道黑幕。

    曾几何时,张竞生也把自己当成了中国的卢梭,也曾有一番冲杀,也曾有一番血与火的洗礼,最后居然是心力交瘁,前途渺茫。

    沿着南京路,张竞生一边走一边与那个法国的大师做心灵交流。他在回顾自己的失败,并不断地从《忏悔录》件汲取战斗力量。正是卢梭和他直面一切的《忏悔录》,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一盏明灯,让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放下他手中的剑。

    他回到法租界的家。张妈告诉她:太太回来了。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诸丛雪几进几出,已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反感,但她能够回来,他也还是高兴的,因为孩子需要妈妈。当张竞生进去时,四目相对,竟依然有说都不说清楚的爱恋。在那一刻,两人才发现,以前的固执和任性是多么的不应该。尤其面对那么一个聪明的孩子,那种感受便更为深刻。

    张竞生因为在上海的这两年里,苦苦挣扎,又是译述,又是开书店,差不多也算得上是精疲力竭了。正逢诸丛雪的归来,张竞生决定带他们母子到杭州西湖一游。

    六、被国杭州

    对于旅游,张竞生常常缺乏一种耐心,对于传说中的名山大川,他也大多提不起多少兴趣。有时,他会在一处湖边坐上一整天,哪怕那湖除了幽静以外什么也没有。殊不知,张竞生爱的就是那份幽静。当他们到达西湖时,各处地方走了一遭后就懒得动了。整天坐在湖心亭里,彻一壶龙井,静静地坐着,看那太阳从头顶走过又落入湖里,看那静穆的湖水波纹涟涟,像一些美丽的故事在无人处悄悄开放。夕照青山里传来一两下苍凉的古刹钟声许久方散,他们才懒洋洋地返回住处。

    后来,张竞生深爱上了西湖这地方,因为反正是暑假,不若长住些。于是在朋友的介绍下,住到西湖的一个山顶,叫做“烟霞洞”的地方去。那山有些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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