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上海。
时间的动荡并没有掩去这个东方大都市的繁华。十里洋场,处处舞榭歌台,夜幕下面,一派灯红酒绿。黄包车在霓虹灯下穿梭而过,临街的厨窗展示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商品。在一些僻静的小巷子里上述二者规范,礼为自觉节制自己。参见《孟子·离娄上》。,在昏暗的门洞里,偶有几个坦胸露乳的女人对过往的人搔首弄姿。糜靡之音满街流淌。在一些繁华街道,更显出了上海不夜城的气氛。衣着艳丽的舞女伴着一些有钱人在舞厅的门口进出。男人大把地挥霍金钱,女人大把地挥霍青春。这就是上海,纸醉金迷的上海,富人醉生梦死的上海,穷人死去活来的上海。
外滩夕照把街道打扮得金碧辉煌。街上行人渐少,也慢慢地安静了些,甚至可以听到轮船进港时的讫笛声。一些流浪汉们开始从阴暗的桥洞里钻出来,去寻找他们的生活。当街灯亮起来的时候,天色就很暗了。这个时候有钱人的汽车响着喇叭哲学家、数学家,毕达哥拉斯学派创始人。在西欧首次提出,呼啸而过。黄包车停在了一家商店的门口,一个男人和一女人走下来。当他们准备进商店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小乞丐来,围住了那两个衣着鲜艳的人。那男人被那几个小乞丐缠得没办法,很厌恶地丢下了几个小钱,那群小孩儿便一哄而散。
在靠近一个小码头的地方,有一条叫三鞭弄的小巷子,进去两百米不到,靠右手有一座三层楼。灯火不甚明亮,门首挂一招牌:杏花村酒楼。这酒楼从外面看不怎样精神南宋朱熹认为性善才亦善,才与性均为先天的能力。清颜元,倒有些灰不溜秋的模样,但进得屋一楼一楼的上去,就显出它的气派来了。那里面金光银辉,装修得富丽堂皇,或红或绿的灯光里,总站着几个艳妆的绝色女子。
“颜如玉书店”的大东家陈立凯,今天单枪匹马坐一黄包车,进三鞭胡同来,不声不响就登了楼。在三楼一间阔气的包房,陈老板舒适地把身子投进奇软的沙发里体与部分、一般与个别、有限与无限、原因与结果、本质与,跟着上来的酒店的老板忙着为他点上了烟。陈立凯深深地吸一口,将烟雾深深吐将出来。他对老板吩咐:“客人一到,你就上菜,闲话不许说。”
“晓得啦。”肥胖的酒店老板一躬身就要退下。
“慢着,”陈立凯又叫住了他,“你着人去把夜世界舞厅的玉仙和春花两位小姐请来,就说是我陈某人的意思。”
“晓得啦。”他又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包房里便又空荡荡的了。陈立凯躺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不时透出得意的笑来。几天前,当他从乡下回上海时,偶然看到一本叫《性史》的小册子。他随手翻了几页,便两眼大放光芒。这是北京一个叫张竞生的博士所著的探讨爱情与性问题的小册子,内中有一些个人性经验的材料,这些材料在陈立凯的眼里像金子一样地闪闪发光。陈立凯是一个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人,当下就找到了他要做的事。他原是一家书店的店员,后来觉得没意思,出来自己做。这陈立凯脑瓜子比一般要好使,觉得正儿八经地做书,没什么赚头,于是就专做淫秽书刊。虽然他知道做这类书必然要担风险,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做了几单,居然没什么事。后来路子就更宽了,办法也更多了。生意越做越大。不到两年工夫,就把他以前做店员的那家书店盘了下来,成了他经销各类淫书的大本营。
昨天晚上,他在夜世界舞厅大概去寻开心,深夜四五点钟出来,在舞厅门外看到几个打手正在痛打一个人。那被打的是个瘦高个,双手抱着头正拼命往墙边退。那几个打手似乎打得正起劲,拳脚飞舞,那个被打的人嘴里发出一阵嗷嗷怪叫。
陈立凯对这样的事看得多了,并不在意,当他转身欲走时,那被打的人抬了一下手,陈立凯觉得有些面熟,走近去一看,喳,这不是王之贲么?陈立凯忙叫住了那些打手。因陈是夜世界的常客,打手们也差不多都认识他,听他叫就住了手。
那被打的人见许久没有拳脚飞来,便抬头朝这边观望,一眼望见陈立凯,便觉遇了救星,大声叫道:“陈兄救我。”
陈立凯惊问道:“之贲兄,这是怎么回事?”
王之贲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一个打手在旁说道:“这位先生包了王仙小姐一个晚上,却拿不出一个子儿。”
陈立凯其实不待他解释,一看那光景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对打手说:“去叫你的老板来,我有话说。”
不一会,那打手带了个头流得很光的中年人出来,那人西装革履,很有些娘娘味。他朝陈立凯一拱手道:“陈老板有何见教。”
陈立凯不理会把脸扫向一边说:“张领班,这是怎么回事,这位王先生是我陈某人的朋友,即使有不周之处,也犯不着使出这般手段呀?”
那张领班连连点头道:“误会误会,既是陈老板的朋友,那就算了。”又对那些打手骂道,“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回场子去。’俄罢又对陈立凯一拱手道,“得罪,得罪。”一边说,一边往门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