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春天来到了潮汕大地,山山岭岭都披上了绿色,每一棵树都在吐纳着生机,每一棵小草都在散发着芬芳,目光所及,到处充满了活力,令人心情非常愉快。
面对这良辰美景,面对大自然这明媚的春光,张竞生觉得心旷神怡。因为他马上就要到金山中学去施展抱负了,在他的心中,早已勾划好了金山中学的蓝图。为了报答家乡父老的知遇之恩天理”;朱熹认为:“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明,他下决心要把金山中学办成一所中国首屈一指的名校,一所潮汕地方最完美最具权威性的最高学府。
张竞生意气风发地跨进了金山中学的大门。然而眼前的实际与他心目中的金山中学差得太远了:校园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到处堆放着垃圾和废土,庭园各处的通道都被杂草封死了,许多教室缺少门窗。几只猪在庭园里供食,当张竞生经过时子思、孟轲等12人。析理诸说得失,提出以“仲尼、子弓之,它们很响地吹着粗气,而操场上.两个篮球架一个已倒在地上,另一个虽还站着,挡板却已脱落开了天窗。
这哪里是一所潮汕地区颇具名声的公学,简直像座废墟,像个垃圾站。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呆几分钟都觉得不舒服,更不用说长期驻扎在这里了。
张竞生悻悻地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让身边迎接他的老师快些请来工匠修整门窗和篮球架。第二天学校开欢迎大会,他“当堂”向全校师生布置“作业”:对全校进行大扫除!他脱下大褂持起袖子,与师生们一起,移废土做花园,焚垃圾做肥料,铲除杂草,植树救花。一个星期之后,整个校园焕然一新,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天晚饭后,张竞生独自在校园里散步。这是他每晚必做的功课,通过散步,他可以把白天所做的事梳理一遍。校园里,鸟语花香,芳草萋萋。他沿着小径往外走,来到校园的一处亭台。他正思索着,却不断地被教室里传来的戏闹声骚扰。原来是夜自修的学生扔下书本,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喧闹。他想找值勤老师去制止,找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只好径自往前走,走不多远,却又见到一群学生正追逐着涌出校门。夜自修开课还不到一个钟头,这么早他们就离开学校,去干什么?他不得不亲自上前盘问,原来这些溜出校门的学生,大都是寄宿在亲友家或租住民房的人。他来时就听有些老师说,这些离家求学的青年,在社会风气污染下很多行为值得担忧了。家长们不安心,学校声誉也不保,这样下去怎行呢?这个晚上所看到的情况使他坚定了整顿校风校纪的决心。
第二天,他找来了曾经在军事学校学习过的张炳章和王伟军老师:“我想请你们来整顿校纪,你们有什么看法?”
“校风校纪是该整顿了,不然这学校就要垮了。我们愿为校长尽力。”
“那好,你们有什么办法?”
“可以沿用部队的管理办法,从严要求。”
张竞生深有同感。他说:“要重新制订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晓谕全体学生,并认真遵守。”张竞生又给他们谈了一些自己的初步想法,“可以规定除了家在县城的学生外,其余区及外县的学生一律内宿。上下课及宿舍的作息时间必须严格遵守。夜自修和早读必须集中在教室,由教师陌堂监督。外宿学生也必须到校参加早操和早读。”
新的校现实施后,金山中学的校风大为改观。然而,学校里的几个当地有名望的老学究,对此却不以为然。他们对张竞生以前并不熟悉,对他的到来充满了嫉妒,虽说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办法。因为人家毕竟是大博士,不正眼看待也是不行的。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对张竞生的有些做法渐渐看不惯了。
这是一个周末,天气很好。张竞生到潮州去探望一位以前在陆军小学的同学沉厚培。沉厚培在军中呆过一阵,后因身体不好,离开了军队,在广州航运局任职。张竞生从法国回来时两人曾在广州会过面。张竞生到金山中学后,沉厚培因旧病复发,回到潮州来休息。无事的日子也到金山中学来看一看张竞生。张竞生在金山中学,可说话的人也并不多。沉厚培一米,两人的谈兴便格外浓,回忆起以前在广州读书时,在学校饭堂吃饭和同学抢食的情景,两人不免大笑起来。
沈家是潮州的富裕人家,开有两家米铺。张竞生的到来,沉厚培非常高兴,便相约到城外去玩。沉厚培有两个妹妹在家,一个14岁,一个18岁,正是那种如花似玉的年纪,又兼与兄长的这位博士同学并不陌生,于是便要一同去玩。沉厚培一听,便虎下脸来,吓得两个妹妹都不敢做声。小妹仗着平常大哥也很宠着自己,便对着张竞生使眼色。张竞生心领神会,便出言道:“厚培,令妹平常也没有多少机会到外面一游,天天关在家里岂不令人烦恼。你这位做兄长的可否破个例?”
沉厚培见张竞生如此说,便道:“我也并不想对妹妹们太严,只是家父母认为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家父母一向看重你,你也这么想,那就没问题了。”然后他又对两个妹妹说,“还不谢谢张大哥。”
两姐妹马上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