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中国大冤案。贺龙被“立案审查”。在“背靠背”会诊之后,一代开国元勋,含恨离开了人间
生。
这时,距贺龙早晨呕吐发病,已过了十三个小时了!这不足无视人的生命吗?
更令人生疑的是,派来的两名医生听了薛明的诉说,不作必须做的血糖、尿糖检查,反而极不正常地将贺龙的尿样派人送往丰台药品检验所去化验。他们想干什么?原来,专案组在怀疑贺龙是“服毒自杀”。这种从某种“政治”需要出发的反科学的判断。毫无疑问会被科学所粉碎。他们这才确认贺龙是糖尿病酸中毒……
可是,令人惊异的是,他们挂起了两个瓶子,给贺龙大量输入高渗葡萄糖。
内科学上说:糖尿病“基本病理生理为绝对或相对的胰岛素分泌不足所引起的醣、脂肪及蛋白质等代谢紊乱。”对于糖尿病酸中毒的治疗,内科学上明确指出:“在治疗开始初数小时内应给予足量短效胰岛素,以便迅速控制高血醣和血酮。”
然而,这两个医生却使用了相反的措施,这到底为什么?在一旁的薛明极为愤怒,认为他们是在故意杀人。这也并非没有道理。
贺龙的病情在输入葡萄糖后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急剧恶化了。这两个人害怕了,怕贺龙死在他们手中,承担责任,不得不打电话要求送医院抢救。此时,已经是9日凌晨零点四十分钟了。
贺龙的神志还是清醒的。他看见两个医生出去了,便对薛明说:“他们都跑了?要小心,他们要害死我。”
薛明含着泪安慰他说:“他们不敢,你放心。”
贺龙说:“我不能死,我还要活着和他们斗下去。”
一会儿,两个医生和警卫连长来了。他们宣布:立即送贺龙去三0一医院。
贺龙说;“我没有昏迷,我不能去住院。那个医院不是我住的地方。”
医生正色道:“你必须去。这是组织决定,非去不可。”
贺龙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一个被剥夺了自由的元帅。他仰起睑,望着薛明,问道:“我去住院,你呢?”
我们的元帅怎能离开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伴侣呢?他离不开她呀!
薛明大声说:“我当然跟你一起去!”
她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周围几个人。谁知,她看到的是一张张木然的脸、冷酷的脸。他们不肯同意一个病危者的亲人的最起码的要求。他们的人性哪里去了?
薛明失望了。她含着泪对丈夫说:“如果他们不允许,我就在这间房子里等你。”
她忘情地拉着贺龙已变得瘦骨嶙嶙的大手。贺龙也紧紧拉着她的手。他们这对患难夫妻此时此刻有多少诗要说啊!薛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握手,竟成了她与贺龙的最后诙别!
贺龙被送进了三0一医院。原三0一医院院长斯莱在1974年9月23目承认,早在贺龙入院之前,当时的总后勤部部长、林彪集团主要成员邱会作曾对他指示说:“如果专案组找医院,叫我们不派医生,不要派主任,派一般医生就可以了。”所以,他并没有事先把贺龙的病情通知病房,病房也没有针对糖尿病酸中毒做好抢救工作,当然也不会通知有经验的专家来作紧急处理,因此,当贺龙被抬来以后,病房只得匆匆忙忙临时组织抢救。
8点55分,送到病房,10点25分才开始抢救,贻误了一小时三十分。到10点55分,贺龙的血压下降到了70/40,生命垂危。主治医生着急了。他向院方提出,必须组织有经验的专家来会诊和抢救。院方同意会诊,但却不让专家们直接接触病人,使他们知道患者是贺龙,要“背靠背”会诊,让他们“根据汇报情况,结合化验、X光片讨论”。
看病而不准接触病人,这真是千古奇谈,这种古今医疗史上的“独创”,是中国医疗史上的耻辱!
而且,不知为什么,到了13时3O分,也就是说,拖了两个小时以后,才对贺龙进行“背靠背”的会诊。参加会诊的只有心肾科、放射科、呼吸科的专家,却没有代谢科的内外专家。要知道,糖尿病酸中毒属于新陈代谢的疾病,他们这是干什么?
“背靠背”的会诊之后一个半小时,我们这位曾使敌人闻风丧胆的一代开国元勋、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始人之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带着满腔委屈和愤恨,带着对党和国家未来命运的担忧,带着对亲属的思念,很不甘心地离开了这个令他难以理解的人间!此时,时钟正指在15时零4分。一个令人落泪的时光。
从贺龙被抬入三0一医院,到他逝世而去,只有六小时零九分。在这个过程中,身边没有亲人,没有好友,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昏迷在一间小小的病房里。有人听见他用极微弱的声音在呼喊着什么,一直到含恨而去。
薛明在西山等待着贺龙的归来。
她是那么焦虑,那么痛苦,整日站在房门口,一动也不动地望着那条无人的小路,翘首盼望着她那不幸丈夫的归来。然而,来的却是卫戍区的一个参谋。此人告诉他,上级让她去“核实材料”。薛明纳闷了,到哪里去核实材料?这是怎么回事呢?她带着满肚疑惑、无可奈何地跟着那个一言不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