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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密旨出京几天了?”
“昨天夜里才出京,不过是六百里加急,追不回来的。看来,安公公难逃这一劫。”
西太后执拗地说:
“不一定逃不掉这一劫,哀家马上拟旨,也以六百里加急赶赴济南,哀家不相信丁宝帧敢抗哀家的谕旨。”
李莲英从心里盼小安子死。前些年,安德海收李莲英作徒弟,但是,他们师徒只是个虚名,两个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安德海处处压抑着李莲英,压得李莲英几乎喘不过气了,有小安子活一天,就没有李莲英的出头之日,此时,李莲英正盼着小安子的人头落地。李莲英可不愿西太后再追发什么谕旨,所以他连忙说:
“奴才斗胆,请太后三思!既然他们一致同意发密旨查拿安公公,这就说明他们都不满于安公公,而且他们打出了有违祖制的旗号,主子若是硬和他们对着干,岂不是造成孤立的局势吗?孤掌难鸣啊!”
李莲英这几句话果然很有效,使得西太后收回了刚刚萌发的念头。她宁愿牺牲一个小安子,也不愿变成“孤家寡人”。她深知,失去民心坐不稳大清的江山。正在这时,只听到一位太监报:
“荣寿公主到。”
前面已交代,荣寿公主乃恭亲王的长女大格格,她从小善解人意,聪明又漂亮,两宫太后都非常喜欢她。后来,两宫太后有意收她为干女儿,于是由王府的大格格升为荣寿公主。这个公主平日里宫中过几个月,王府里过几个月,西太后寂寞时,她也曾给干娘解过问,西太后也颇喜欢这位干女儿。
一听荣寿公主到,西太后便明白一定是女儿来为父亲求情了。西太后阴沉着脸,并不出声。
“皇额娘吉祥,女儿给额娘请安了。”
荣寿公主的年纪和小皇上相仿,但相比之下,她懂事多了。
她见干娘不说话,便不敢起身,一直跪在地上。西太后再专横,她也无心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再说,荣寿公主平日里也挺讨她喜欢的。
“起来吧,小心着了凉。”
荣寿公主轻轻地走近西太后,轻轻地给西太后捶着背。
“额娘,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哪儿不舒服?”
西太后冲了她一句:
“是心病,心里难受。”
荣寿公主依然柔声细语地问长问短:
“太医来过没有,太医怎么说?女儿扶额娘躺一会儿。”
西太后看着娇小、温柔的干女儿,心里有些过不去了。才十来岁的孩子,干嘛对她这么凶,于是,和颜悦色了一些:
“都是你阿玛给气的,这个老六竟背着额娘严惩小安子,到了今天,我还蒙在鼓里哩。”
荣寿公主怯怯地说:
“女儿长居宫中,王府里的事很少知道,我阿玛如果干了什么对不起额娘的事情,女儿愿代他受罚。”
西太后觉得自己的这个干女儿好懂事,像个小大人似的,但又脱不了孩子的稚气。天底下哪有女儿代父亲受罚的?西太后抚摸着荣寿公主的头,说:
“傻孩子,没你的事。额娘只是气你阿玛背着我干事,这事儿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呀。”
荣寿公主连忙说:
“女儿猜想是阿玛不愿让额娘太操心,因为这十几天来,额娘的身体一直欠安。”
经荣寿公主这么一说,西太后心里的气又消了一大半。如此
说来,恭亲王是为自己的身体着想的,此过可原谅也。荣寿公主见西太后已不再咬牙切齿地骂父亲了,便起身告辞,回恭王府报告好消息去了。
公主走后,西太后稍作休息,她准备养足精神,找东太后慈安算账去。
“好个东太后,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宽宏大量,实际上骨子里恶毒得很。她对小安子也太狠了点,我非找她算账不可。”
李莲英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他连忙凑过来说:
“奴才斗胆,奴才认为主子还是不去兴师动众的为好。”
“此话怎讲?”
李莲英见西太后有意听听他的建议,便说:
“主子已经放过了恭亲王,何必去得罪东边呢。东边虽参与了这件事,但最终还不是她作的主,这件事可能与皇上有关。主子您想想,皇上每天到这里看奏折,丁宝帧参奏安公公的奏折,第一眼看到的是皇上,若是万岁爷当时禀奏了主子,不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吗?”
西太后一听李莲英所言极是,是呀,问题出在亲生儿子身上,而儿子恨小安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赐给安德海一个“女”字,便已暗含了杀机,看来,其中的文章是儿子做的。想到这里,她似乎对东太后的怒气消了一些。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她也应该及时通告我一声。”
“主子,让您知道了,密旨还能发出去吗?奴才劝主于也别为安公公的事儿气伤了身体。”
西太后转而一想,觉得李莲英的话十分有道理。其实,西太后并不是心疼安德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