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还转不过来这个弯。若你实话实说,西太后只能骂你无用,不如夸大一点,把骂你之事说成恭亲王指桑骂槐,骂她西太后的。这样,一定能激起西太后的忿怒,让他们叔嫂去斗吧。”
安邦杰终于说到了要害处,乐得安德海破涕为笑:
“叔叔,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可一点儿都不假,侄儿就是再跟着你学20年,恐怕也学不到这本事。叔叔,若不是你在我身边,指点迷津,侄儿真不知该怎么对付他们。”
安德海第二天起来,拿过镜子一照,妈呀,昨天太伤心了,眼泡都哭肿了,像个大金鱼泡似的。这样也好,不用装出悲伤的样子了,西太后一见小安子这般模样,一定会问的,等西太后先发问,小安子更好回答。
安德海此时早已把今天应该如何和西太后一问一答的词儿全编好了。他反复在心里默诵几遍,生怕到时候说漏了嘴,反倒惹西太后的疑心。安德海一大早就到了储秀宫,他故意躲在自己的小偏房里不出来,他要瞅准时机,挑起西太后的忿怒,以达到诽谤恭亲王的最佳效果。
西太后早朝回来,实在无聊,她在储秀宫的小花园里赏了一会儿花,又回到了屋里。自从上次恭亲王挑起什么搜宫事端,逼得西太后没有后退之路,只好忍痛割爱亲手用毒气熏死宝贝情人安德洋,便加深了对奕沂的恨。特别是她独枕难眠,长夜难捺时,她万般思念那个俊俏可爱,万般风情的小情夫。
自从与安德海之弟安德洋苟合后,西太后就觉得安德海虽然忠心耿耿,但床第功夫远远不及他的弟弟。每每想到安德洋之死,西太后便好一阵心痛,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她在储秀宫里到处都能回忆出安德洋的面容,正如白乐天所云“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西太后实在是太想小情夫了,她不愿让别人看到尊贵的皇太后在流泪,便唤了声:
“小安子,陪哀家去御花园。”
“庶。”
小安子在前引路,西太后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到了御花园。
这几个伴驾宫女正年轻,花儿一般娇美。沉闷的宫廷生活把她们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可一旦来到了繁花似绵、春风拂面的御花园,她们活泼、可爱的天性又诱发出来了。她们一个个鸟儿一样,蝶儿一般,脸上荡漾着青春的活力。西太后一见这情景,便也不强留她们,手一挥:
“都玩去吧,等一会儿就过来,可别跑远了。”
“谢主子思典。”
几个活泼的姑娘齐声谢主子。西太后只留安德海一个人在身边。此时,安德海也不想去赏什么美景,他还要瞅准时机,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呢。
西太后见姑娘们全“飞”走了,便和安德海一起随便走走。
安德海依然低着头在前面引路,西太后看着小安子的背影,禁不住又心酸起来。心爱的小情夫从背影看酷似他的哥哥,只不过弟
弟比哥哥略高一些,略瘦一些,连走路的姿态都十分相像。
看着看着,西太后又涌出了眼泪,她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老六,你太狠了,和我过不去不是一回两回了,早晚我跟你秋后算总账。”
安德海望望四处无人,宫女们早不知了去向,大概她们去假山后面捉迷藏去了吧,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安德海故意抽泣了一下,这引起了西太后的注意:
“小安子,好像今天你很不高兴,从早上到现在,你没说过几句话。”
“奴才心里难过。”
安德海几乎是哭腔了。西太后还以为他为弟弟的死而难过,便说:
“都是老六不好,不然德洋也不会死的。”
一提起弟弟的惨死,安德海真的落泪了。他就这么一个弟弟,而且弟弟从小是他抱大的,同胞手足焉有不亲之理。
“好了,别哭了。”
西太后像是在安慰安德海,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安德海还在哭,西太后有些不耐烦了,她皱了皱眉头:
“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
“主子,奴才心里难过,奴才并没得罪谁,可为什么他们总与奴才过不去。”
西太后连忙问:
“小安子,谁又和你过不去了。”
“奴才不敢说。”
“说,怎么回事。”
“回主子,奴才昨天在天福酒楼带媳妇吃饭时,被人骂了。
若是单骂奴才,奴才心里还好过些,可恶的是,他们影射主子您,所以奴才为此事而哭过。瞧,奴才昨晚上哭了整整一夜,到现在眼泡还是红肿的哩。”
西太后仔细一看,果然不错,安德海的双眼红肿起来了,想必他说的遭人骂是实话。西太后厉声地说:
“细细讲来,怎么一回事?”
“他们说奴才是条狗,说主子您是……”
“是什么?”
“是,是,是不分黑白养了奴才这条狗。”
“大胆狂徒,他们是谁?快说,不快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