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撕了你的嘴才怪呢。”
安德海本来想先谗害曾国藩、左宗棠、丁宝桢三人,再诬告奕沂,便脱口而出:
“是曾国藩、左宗棠、丁宝桢三个人骂的。”
西太后一听是他们,大为怀疑,这三个人,尤其是曾国藩绝对效忠西太后。当年,为了平剿太平军,曾国藩出生入死,差一点儿送了命,他是大清的元老派,西太后深知此人禀性,他老奸巨猾,怎么可能在太后之宠监安德海的面前骂太后呢?别说是骂,就是一句言重的话,恐怕他也不会说。
西太后一听便不信:
“小安子,虽然左宗棠与丁宝桢直爽一些,但他们都是哀家的宠臣,他们忠于朝廷,哀家深信不疑,特别是曾老夫子,他更是忠心耿耿,你是诬告他们吧,他们绝对不会骂哀家的。”
一听西太后说这话,安德海的脸色都吓白了,现在诬告不成,万一再被西太后发现有什么破绽,那后果将难以设想,这根乘凉的“大树”可千万不能倒呀。
安德海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主子,的确是他们三个人骂奴才是条狗。”
西太后的口气比刚才缓和多了。
“那你说,是谁又骂了哀家呢?”
安德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磕头:
“主子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实在是不敢说。”
“说,别这么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我最讨厌你这副娘娘腔。”
安德海小声地说了句:
“是恭亲王。”
西太后咬牙切齿地说:
“我就知道是老六,这个老六,鬼点子特别多,他总是和我过不去,早晚,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西太后更恨恭亲王奕沂,她对小安子的话深信不疑,曾国藩、左宗棠、丁宝帧三个人显然不会在太后背后诽谤太后,可恭亲王奕沂绝对有这种可能性,因为西太后早与奕沂有隙,叔嫂不和,人所共知。特别是几年前,革去了奕沂议政王之职,叔嫂矛盾就趋于白热化了。
奕沂恨自己,西太后明白这一点,但她又拿恭亲王没法子。
这几年来,西太后越来越感觉到有些孤立,小皇上是亲生儿子,但这个儿子好像天生就和生母很疏远,即使有时来储秀宫问安,他也是坐坐便走,从不在生母身边逗留太多的时间。东太后为人虽很随和,她好像总是单单与西太后过不去。咸丰在世时,东太后与西太后还比较融洽,以姐妹相称,处处东太后都让着西太后。咸丰刚驾崩那些日子里,两宫太后尚能团结一致,共同对付肃顺他们,可不知为什么这几年来,东太后慈安很少再来储秀宫坐坐了,好像她们俩有很大隔阂似的。
与儿子载淳及东太后的关系紧张后,西太后感到有些孤独,幸亏有小安子在身边陪伴着。今天,小安于又说恭亲王奕沂在背后骂自己,西太后焉能不恼火,她不明白,为什么几个最应该支持她的人,都纷纷低毁她。西太后的心底深处不禁掠过一丝悲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呀。”
安德海见自己的挑唆已经奏效,他不禁暗自欢欣。
“鬼子六,看你能横行几时,酒楼里你让我安德海出丑,以后我安德海偏要叫你尝尝西太后的厉害,看你还仗势欺人吗?”
安德海凭着一张能把稻草讲成金条的嘴取悦于西太后,成为皇宫中红极一时的人物,但他却也得罪了不少人,他虽安稳地坐在太监总管的宝座上,但此时已是四面楚歌,他却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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