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讨厌你只说半截话,不爽快,吞吞吐吐的,活像个娘们。”
“奴才不敢说,怕惹主子不开心。”
“说,再不说,就赏你几个大嘴巴。”
“扎,主子可觉得,东太后今儿个来这里,是向主子您示威来了,她的意思是告诉主子您:‘别看现在你把持朝政,等将来皇上亲政后,皇子不跟你亲近,甚至根本就不会听你的话。”’
“不会吧,那边人挺敦厚的。”
“主子怎么忘了一句谚语:‘虎心隔毛皮,人心隔肚皮’,她装出一副温和、敦厚样,无非是想争取更多的人心,这叫‘高手’。奴才怕只怕她这一手能使皇上对她敬重得五体投地,到那时还有主子您的日子吗?”
安德海一席话说得西太后越想越气,她对东太后一直就有戒备之心。早年,咸丰在世时,咸丰就对这个皇后尊敬倍至,她是正,自己是庶,虽然有一度咸丰宠爱自己以至怀上孩子,生下载淳,可西太后感到咸丰从来就没敬重过自己。往事如烟,这些不愉快的记忆早就忘到脑后了,如今安德海这么一提,不由得西太后不沉思一下了。
“是呀,如今皇上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他从小就亲近东太后。这些年来,他几乎没在储秀宫用过一次膳,若不是规定他每天必须来给额娘请安,恐怕十天半个月,他也不会自愿来的。
这样下去,等以后他亲政了,怎么能听从自己的指挥,岂不白白生养了这个儿子?”
西太后不能不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由于小皇上疏远西太后,加上安德海的挑唆,西太后加重了对东太后的猜疑。
两宫太后的隔阂越来越深了,终于爆发了一场“战争”。
一日,西太后心情颇佳,她带着几个宫女到御花园去赏花。
临行时,安德海有些头疼,请求免伴驾,西太后一见安德海身体不适,她也不勉强,随口说了句:
“小安子身体不适,那就免行了。”
西太后走后,安德海沉不住气了,他哪里是什么头疼,而是他急于穿一件衣服试一试。原来,安德海登场串戏逗得西太后十分开心,最近,戏班子又排了一出新戏,其中让安德海客串一个皇帝角色,戏已排演了几次,戏文及舞台动作都练熟了,只是少了套行头。本来戏班子打算给安德海订做一套戏装的,无奈安德海整日陪着西太后,无暇量尺寸。有一次,安德海向西太后告假,说欲出宫做戏装。西太后一问是为小安子做一套戏台上的龙袍,她便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龙袍不用做了,先帝还留下几套龙袍哩,闲时我给你找一件看看合体不。”
就这样,咸丰皇帝的遗物,西太后把它变成了戏装,送给安德海。安德海刚把咸丰的龙袍拿到手,还没上过身,他想趁西太后不在的时候换上咸丰的龙袍,坐在西太后的软榻上,领略一下当皇上的感受。就这样,安德海借故留在储秀宫里。
西太后和几个贴身宫女走后,安德海急急忙忙换上了咸丰的龙袍,穿戴完毕,他端坐在大铜镜前,从镜子里望见自己,他好得意。这哪里是奴才小安子,分明是一个威武、潇洒的皇上!储秀宫的下层宫女不得随便进入寝宫,夜里侍寝的几个宫女全睡觉
去了,那几个有头有脸的贴身宫女全陪西太后到御花园去了,安德海一个人在西太后的寝宫里好不快活,仿佛已到了天宫里。
啊,穿龙袍原来是这种感觉。
东太后闲来无聊,她带着几个宫女来储秀宫找西太后叙家常。她的凤銮在储秀宫门前停下,她便步行到了储秀宫。这储秀宫里平日都是热热闹闹的,可今天怎么这般平静?东太后以为西太后正在休息,既然来了,她就坐在东暖阁等一会,她的意思是等西太后醒来叙叙话。她让几个随行宫女先回坤宁宫,一个人独坐在储秀宫东暖阁。
突然,她的眼前一晃,她认为撞见鬼了,分明是咸丰一闪走进了西暖阁。东太后思念咸丰,数年从未间断过,此时清清楚楚看见成丰一晃的身影,她忘了什么是害怕,一心追着那身影到了西太后的寝宫。那“咸丰”听见后面有声音,猛然一回头。
妈呀,这哪是咸丰,而是太监安德海。安德海也没料想到后面站着东太后,他一慌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才给主子请安。”
东太后顿时火冒三丈,眼前地下跪着的确实是一个奴才,而他身穿的又确实是咸丰的遗物龙袍。东太后怒斥了一声:
“快把龙袍脱下。”
安德海从没见东太后如此盛怒过,他竟吓得直发抖。就在这时,西太后及宫女们回来了。东太后气得直发抖:
“大胆奴才,竟敢玷污先帝的龙袍,绑了,交内务府处斩!”
安德海一听东太后说到“处斩”,吓得他面色顿时变作灰黑,一个劲地磕头求饶。但东太后盛怒未消,她气得直落泪,在场的宫女没有一个敢为安公公求饶的。
“胆大妄为,目无王法。”
东太后怒视安德海,看样子,她非斩安德海不可。现在只有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