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还好,那刀刚一触上去,“嚓”的一声,布便割下来了。安德海心想,这肉要比布好割,不怕到时候一刀割不下来。
安德海暗中再三为自己鼓动勇气:一定要下狠心,一刀把那个东西割下来。
一天雨后的下午,爹娘出去干活去了,安德海觉得时机到了,便拿来事先准备好的工具:镰刀、粗绳子、细麻绳、包扎伤口用的布等物,准备自阉。
他首先跪在屋的正中央,默默地祷告:不肖子孙安德海,为跳出苦海,混出个人样来,大胆自阉,不能为安家传宗接代了,望祖宗饶恕罪过,保佑我一刀成功。
然后,他把那根很粗的绳子向梁上一甩,绳子牢牢地栓在了梁上,他把甩下来的一头与这一头扎紧,再用两头同时将自己的双脚捆紧,直到不能动弹为止。他用事先准备好的一盆热水,(这水里他还放了点盐,他听人说,盐是消毒的)醮了毛巾,把自己的小鸡擦了又擦,被这热毛巾一擦,他顿时感到浑身燥热,他朦朦胧胧地渴望着什么,那小鸡竟直蹶蹶的直坚起来,越用手按它,它越不倒,安德海急了,又是按,又是打,都不见效,折腾得他满身大汗,还是无效。眼见着这小鸡是割不成了,他灰心丧气地感叹着,谁知这一感叹,那直竖的什物竟自动地软了,安德海猛地鼓起决心,用细麻绳勒住小鸡,捻了又捻,准备捻细了就动刀。
“哥,爹娘呢?”
突然弟弟安德洋从外面跑了进来,再不割就来不及了。说那迟,那时快,安德海抓起镰刀向着裆里就是一刀。
“娘呀。”
安德海惨叫了一声,昏过去了。
安德洋刚一跨进门坎,就听见哥哥惨叫一声,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安德海双腿裸露,裆下一滩鲜血,面色惨白,牙关紧咬,双眼紧闭,如死人一般。安德洋连忙跑了出去,大声呼叫,邻里们听到安德洋失声大叫,都纷纷围拢过来,他们一看便
明白了,因为几年前,安德海便扬言要当太监。人们有的去喊大夫,有的四处寻安邦太夫妻,也有的七手八脚地将安德海的双脚松开,呼喊安德海的名字。
安邦太夫妻刚一进庄,便迎上了前来报信的人们,他们从报信人惊恐失措的面孔上看出了大儿子一定出事了。夫妻二人撒腿就往家跑,他们最怕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杏儿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地上,呼天抢地,嚎啕大哭,这凄惨的哭声把围观邻居的心都给哭碎了,妇女们抹着眼泪,前来劝阻,杏儿哭得死去活来,在场的人无不感动,连男人们也撩起衣角来擦眼泪。
“老天爷呀,我可怜的儿子前世造了什么孽,你让他人不人,鬼不鬼,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一阵嚎啕之后,杏儿突然一声不出,两只眼睛傻呆呆地望着天空,两行泪水流到腮边,她此时的心情可谓悲痛欲绝。
安邦太冲进屋里,儿子已躺在了床上,邻居们用被子盖住了安德海的下身,他想揭开被子看一看,老二安邦杰一把拉住他,阻上他揭被子:
“不要揭,已经割了,伤口怕风寒。”
二叔安邦杰此时还是很冷静的。他走到刚才安德海躺的地方,在一片鲜血中找到了割下来的那块肉,小心翼翼地掂在手里。这时大夫匆匆赶来,人们纷纷后退了一些,大夫揭开被子看了看,摇了摇头:
“割下来了,这刀一定很快,伤口齐刷刷的。”
此时,安德海已苏醒,他见爹、二叔、大夫都围在身边,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感到胯下火辣辣的疼,那疼直往骨子里钻,一刻也不停止。安邦太从二弟手中接过那块肉,“扑通”一声跪在了大夫的面前:
“大夫,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接上,趁这刚刚掉下来,你费费心,接上它,我给你磕头,我给你修座庙,我给你当牛做马。”
安邦太语无论次地求着大夫,可大夫一个劲地摇头:
“起来,快起来,安家老大,你是急糊涂了,这连筋带肉的东西一割下来,哪有再接之礼,恕本人无能,你另谋高就吧。”
大夫的确没有再接之能,他仔细地给安德海擦拭了伤口,又敷了些止血药,包好伤口,叮嘱几句便走了。
就在人们忙乱之时,安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便是汤二掌柜。汤二掌柜正站在大门口闲谈,只见人们直往安家跑,出于好奇,他向别人打听安家出了什么事。
“还可能安老大的那个大儿子,安德海割了小鸡。”
前几年,安德海吵着闹着要当太监,汤庄子的男女老幼几乎无人不晓。不过,大家都以为是小孩的一时念头罢了,谁知今天竟成了事实。汤二掌柜心中琢磨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安德海真的割了小鸡,以后就有可能进宫侍奉皇上。这小子从小就不同寻常,常言道:一岁看大,三岁知老,这小东西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是赶快去看个究竟吧。
于是,汤二掌柜也来到了安家,他一进安家大门,从人们的面色表情及安妻悲痛欲绝的哭声看来,安德海割了小鸡没有假。
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