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何可纲进来禀告道:
“禀督师,皇上派人来宣读诏书!”
话音刚落,内官太监高起潜,吴三桂的干爹已带入闯进来,尖声颂道:
“袁崇焕接旨!”
“臣在!”袁崇焕匆忙率祖大寿、何可纲等人跪倒。
高起潜清了清噪音,颂道:
“蓟辽督军袁崇焕千里赴援,忠勇可嘉,朕心甚慰。今京师危急,特命袁崇焕火速入京勤王,以息虏难。钦此!”
袁崇焕叩头领旨,站起身形,对高起潜说道:
“本督有一主张,还须公公禀明皇上:现今虏骑国主皇太极及八旗主力还在蓟州,其去向难明,崇焕须得稍待数日,察其意欲何往,再做定夺。”
高起潜感到有点意外,说道:
“虏骑入境,自然是京城最为危急,督师大人不去入卫皇上,却在这里察探动静,怕是不妥吧?”
袁崇焕道:
“本督千里赴援,正是担心皇上安危。此时驻守蓟州,亦是皇太极东去之路。公公此言差矣!”
高起潜不再争辩,只懒懒地说道:
“好吧,咱家替大人转告皇上就是啦。督师身担大任,倒要好自为之。咱家一路奔波,鞍马疲惫,请督师先安置咱家歇歇脚,再回去复旨。”
这时,中军何可纲暗暗向袁崇焕使眼色。袁崇焕见了,却不解何意。
何可纲只好用胳膊挡住李起潜的视线,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元宝的形状。
袁崇焕会意,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客客气气地送高起潜出了衙门,回来后,何可纲说道:
“大人,历来宣旨官出行,地方都必有奉赠,这高起潜是皇上面前红人,万万得罪不得。末将看大人已明白在下之意,却为何装着不知?”
袁崇焕听了何可纲的话,愤然道:
“眼下形势火烧眉毛,咱们的壮士半月来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平白地为何要送他奉赠?他出外宣旨,也是份内事,应该的,况且,你们也知道,咱们此番匆匆忙忙跑出来,哪来得及带银子了!”
何可纲神情忧郁地道:
“卑职只想提醒大人,奉赠及是常例,咱们若不给他,恐怕于大人不利。”
袁崇焕凛然道:
“本督身负朝廷重托,犯不上去讨好一个当值大监,你不用说了。”
袁崇焕一身正气,但诸部将都还是为当今朝廷宦官弄权而暗叹了一口气,都无话各自不悦而散。似乎每个人都须料到所要发生的事情似的。
袁崇焕在蓟州驻扎数日,几次出城与后金兵决战,皇太极都是一触即退,从不正面交战。
袁崇焕又不敢离城太远,只好无功而返。
这一天,袁崇焕正在与诸将议事,忽然有军卒来报:
“鞑子整兵绕城而过,似乎要向京师而去!”
袁崇焕大惊,立即登上城头观望,但见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震动大地,果然八旗主力整军西向,矛头直指京师。
事不宜迟!袁崇焕立即开帐,命祖大寿为先锋,率部赶在后金军之前赶到京城防守,自己与何可纲统中军随其西行,尾随皇太极求战,力求给后金军以创击!
谁知皇太极无心恋战,只是一个劲儿往西赶。
袁崇焕无奈,只得加紧行军,先期赶回京师,就在他刚刚踏入左安门之时,皇太极的八旗兵也旗幡招展扑天盖地而来!
袁崇焕不敢怠慢,立即整队与满洲兵战在一处。
袁军长途跋涉,既无充足给养,又没有充分休整,情形未判,骤与皇太极接战,难免损折兵将。幸赖袁崇焕平日训练有素,部伍临危不乱,才侥幸没有大的伤亡。
袁崇焕在广安门外立脚不住,只得移驻沙河,祖大寿驻营广渠门外。
八旗铁骑如影随形杀到,皇太极身着金盔金甲,坐在黄罗伞盖之下,亲自督阵。八旗兵在大汗面前,欢欣鼓舞,没命一般向前冲,喊杀声、兵器撞击声、箭矢鸣镝声混成一片,刀光剑影,血色迷漫。
两支人马直杀得天愁地惨,日色无光。
袁崇焕立马大旗之下,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半晌,看这样的混战很难击败皇太极的进攻,才对何可纲下令:
“放炮!”
火器营立刻推出两门大炮,装好火药,点燃引线。
随着一阵清脆的锣声,袁军忽然间撤了回来,没等激战正酣的后金兵明白过来,“轰”、“轰”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声,炮弹在后金阵营落地开花,霎时火光一片。
皇太极的坐骑也受了惊吓,掉头向东北向奔去,后金军兵中弹者累累,这时又见大汗仓惶奔逃,立刻乱了阵脚。
袁崇焕挥动令旗,明军一掩杀,后金军败退。
与此同时,另一场激战在德胜门外展开。
对阵的一方是大同总兵满桂与宣府总兵侯也禄,另一方是后金贝勒豪格,固山口小岳托及额附恩格德尔。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