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已有基……”可是这命里注定的好运——给人家搞糟了。他对丁寿松瞪着眼叱
着,骂他没得用。接着又苦脸嘟哝,他怪他叔叔没有帮他的忙。
他在桌上一拍:亲自出马!
“好嘛,好嘛!”——事后他胜利地对他母亲、叔叔说,眼睛里发着亮。“有
些个事情是要自己动手哩。现在你看,谈成了。”
他提防地往四面看了一转,小声儿告诉他们:何云荪答允出二十八块五毛一亩。
今年收的谷子呢——
“那当然是归何家里的。如今田上的买卖都是这个规矩。何云荪明儿个就走,
他去搞钱。顶多一个礼拜就来。今儿个晚上我要请请他,替他饯行。”
这几天他是带着一副闲散的样子出门的。他跟一般老爷们上茶楼,到十爷家里
打牌。为了怕十爷有什么病痛,他还陪他上连九癞子那里去。他觉得很轻松,好象
学生大考之后放了假一样。这么到外面跑,并不是为的急事要办,只是出去玩玩散
散心,他这一辈子似乎还是头一次。
只有到丁家去的时候他不大自然,老是提心吊胆地怕听到侃大爷的名字,可是
他自己又忍不住要问起他。说起话来总有点结里结巴,脸上还发着热。他认为这是
——
“我跟他们谈不来。”
于是他仍旧很满意,静静等着何六先生的消息。可是到了七月底——可云苏还
没来,丁文侃倒回来了。
“什么,什么!”唐启昆跳了起来。“侃大爷家来了?”
愣了一会儿,一屁股倒到了椅子上。他什么也想不上,什么也没表示,连呼吸
都停住了的样子。仿佛犯了罪给逮住了,只好沉住气来等别人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