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走。
维维卡,噢维维卡。今夜是为你而写,专为你而写。咱们都成什么啦!那些甜蜜的日子到哪里去了?那个时候咱们经常开怀大笑,无忧无虑,做起爱来天昏地暗,在野性的冲动下我使你有了咱们的孩子。
维维卡,听我说。你在林中能听见吗?我要站到这个快塌的衣橱上,在这座可怕的摇摇欲坠的房子里像公鸡一样大声啼喔:我爱你爱得发狂!我想要跺脚,脱衣服,用指尖戳地做倒立,还想做鬼脸。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想把钱烧掉,想跳芭蕾舞。听我说,维维卡。我要不顾一切铤而走险,孤注一掷。我跟你一起去抢银行,然后咱们逃到阿富汗、中国的西藏、斐济。咱们在那里白手起家,我将亲手砍倒大片森林为你盖一所漂亮的房子。咱们将喝下一桶一桶的葡萄酒,相互依偎着臂膀跳舞,疯狂地转啊,转啊直到头昏目眩快活地醉倒在地。我将重新与你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与你一起享受重新燃起的性欲的快活;拥抱你,抚摸你,与你做爱,直到咱们让醉人的汗水浸透。我将用手沿着你身体的曲线将你摸个遍,用舌头把你丝绸般光滑的肌肤一寸不漏地舔个遍。我还要吻你的眼睛,挠你的脚趾。
维维卡,噢维维卡。为什么爱情要经受如此的折磨?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提出种种要求,提出我们根本无法达到的如同空中楼阁般的要求?我为什么不能做到像个男人,当你生气时把你拥在怀里,用亲吻驱散失望?恰恰相反,我从你身边跳开了去,像个无情无义的癞蛤蟆。
维维卡,噢维维卡。一个曾经那么富有情趣无忧无虑快活幽默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木讷忧郁的人呢?一个以往今朝有酒今朝醉和放荡不羁的人怎么能学会不为金钱所动,变成有逻辑头脑、世俗头脑甚至工于心计的人呢?
维维卡,听我说。你在丛林边咱家的接收站隔着高高的塔松和厚厚的积雪能听见我从这里第20层楼的转播站发出的呼叫吗?维维卡,在这凄冷之夜我正向古伯斯威尔发出紧急信息。大声清楚地读给我听,不要出错,你就是回到凯身边,共同出走去做环球探险,我仍然爱你,原谅你,甚至愿意为你提行李。我渴望的不是尽床上的职责,而是头脑里的职责。如果你知道怎么做对你有好处,你就回到凯那里去。他会使你有气派,把你打扮成公主,你本来就是公主。就我对他的了解,他甚至会要咱的孩子,你的孩子,接纳他们,给他们无尽的欢乐,给他们买那些仿真鸟,美国大兵乔沙漠行动系列人物,还有遥控电动玩具赛车,这些都是他们渴望得到的。他会让你们都去吃油炯龙虾,蒜味明虾,夹满了新鲜草莓的草莓酥糕,顶上堆起一堆膨松的奶油。天知道,说不定我会潜进他家当一名花匠或者车夫,要么就当男仆?给一份工作和菲薄的工资,我便愿把他的汽车擦得锃光闪亮,为他栽种数英里长的牵牛花和其它名贵鲜花,替他修理整幢房子,像驴子一样为他驮载重物。他可以像喂狗一样把剩饭剩菜给我吃,而我将用舌头舔他多毛的慷慨的手。
我躺回到床上。啊……我想我开始打盹了……眼皮开始发沉,屋顶上的影子逐渐消失,屋外的喧哗变成了嘁嘁喳喳……我想起了自杀之前的阿诺德,他是一位天才画家,我的好朋友……我回忆起他最后一次来访之前的那封信,事实上那次拜访终于未能实现,当时我们还住在山上帆布顶无水无电的汽车屋中。
努德尔曼男爵:
8月3日抵达努德尔曼山的计划不变。我有可能与一位同伴一起旅行,他刚刚经受了严重的精神上的突变。他非常有口才。他会使您度过美好的夜晚。请为我准备好汽车房子——新刷过漆,有热水,有电,等等。一定要把能引起麻烦的不相干的东西清除掉。出生并成长在棚屋里的我,对于缺乏现代方便设施的环境极为敏感。哦,对了,一定要为我的清洁设备安排好一块地方。现在就挖好坑,用金箔镶好。我从不喜欢在同一个坑里大便两次。另外,把你们最好的瓷器和银器擦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无论什么场合我们都不喜欢用纸盘子和塑料餐具。
请在索斯基邻舍旁列好欢迎的乐队,将缎子床单熨平展,把汽车屋内的气温调至华氏68度。其它方面,别无所求。
阿诺德
可怜的阿诺德,我正想着忽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有人在动我的门锁。小偷?同性恋者?杀人凶手?我的力量背叛了我,所能做的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听着……咔。咔。咔。屋里几乎黑透了。妈的!那些挨千刀的准是把走廊的电灯给拧下来了。听着像是在用一根长铁丝撬锁。我的身体僵在床上,眼睛却凝视着房门。我感觉心都快从胸腔蹦出来了,脑袋也因恐惧摇个不停。行动啊!行动啊!我责备自己,可是愚蠢的念头使我的身体全然不听使唤,一点也动弹不得。
咔。咔。咔。锁轴在转动。啪哒。我在近乎全黑之中看见门把在转。接下来,我的屋门慢慢地开了。先是谨慎地开一条小缝。接着开了一寸。又一寸。天啊!我该怎么办?
突然,我看见了他——这个贼,攻击者,性欲狂,抢劫犯——他的身影在打开的门缝里显现;一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