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寻常的壮汉,个头高大无比,头快顶到上门框了,胸部与双肩十分宽厚,站在门口就像插进瓶口的软木塞一样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你想干吗?”我用挤出的最后一丝力气问他,此时我就如同被机关枪射出的子弹击中一般失去了战斗力。没有回答。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他,他的目光先扫视一下全屋,然后盯在我身上,他的身体弯着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禽兽。
“他妈的滚出去!”我尖声大喊道。试图镇住他,心中企盼他没有听出我的恐惧来。“滚!”我吼道,“不然我就敲碎你的骨头!”
没有动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仍保持镇定自如的姿势一动不动。肌肉收缩着,眼睛瞪着我。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他干吗老盯着我?妈的,我必须干点什么。干什么?什么都行!
“你要是不离我远一点我就——嘿!听着,你是自找!我会空手道。我有黑腰带。我的双手便是致命武器,这可是合法的。”我说着举起双手做劈刀的姿势。“我有责任警告你。”那个大黑猩猩从门口溜进来时我大吼着对他说。他忽然不再朝我扑来,而改用舞步轻快地走着。
“好啦,伙计,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我边说边坐了起来,摆好一个我自认为是进攻的姿势。“万岁——!”我嚷道,疯狂地做抡臂砍杀的动作,但是他移到离床一寸远时突然停步不前,低头看着我吓坏了的样子咧嘴笑了,这是我生来见过的最难看的笑——上下唇的缝隙间有一颗大金牙闪闪发光。我本能地大喊起来,准备承受那会置我于死地的不可避免的一次重击。但是他却令人不解地从我呆的地方悄悄离去。我背着墙,手臂仍旧软弱地做着准备出击的姿势……退。退。他一直退到了门口,然后侧身溜进外面的走廊,鸦雀无声地关上了门。
我从床上跳到地下在冰冷的石头地上站了一会儿。我冲向门口。门锁住了!我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门顶窗,发现屋外走廊的灯还像以前一样明亮。这是真的吗?他真有其人吗?还是我又把幻觉与现实混为一体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移到门前顶住门把手——不再有机可乘了——然后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