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作决定。它可能是个壮举,也可能是他一生最大的错误。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到现在他们会发现了他的失踪,他可以想象出斯蒂芬怎样给名叫拉思伯恩的人打电诸。
他们会出动人马四处找他。
他想喝点儿什么。修道院里任何时候都不能喝酒真使他难熬。有时他想,为了喝杯伏特加他什么都豁出去了。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伏特加。他走到一个酒店,却吃了个闭门羹,然后想起来如今已过营业时间。英国人和他们有节制的饮酒!上帝啊,本来高高兴兴的事也搞得不愉快,他只好到普雷德街上的一个汉堡包小店要了杯茶。真可怕!一小包茶放在滚开的水里,加的牛奶又很多。波利索夫做了个苦相,但还是慢慢喝下去了。他的手端着茶杯,有些发抖。镇定,他告诫自己,要放松。
进来一个人,在对面桌旁坐下,拿出张报纸读起来。波利索夫害怕了一阵。那人并没有看他,这反而使他紧张起来。过了一会儿,常识又占了上凤,我真愚蠢,他想,如果别人没做什么可疑的事反而使你不安,最后你肯定会去蹲监狱。放松点儿,伙计!
他喝完那倒胃的茶,站起来走了,读报的人仍然坐在那里,看都没看他。
波利索夫演起戏来记忆力超乎常人,据说他从登台以来从来没有让人提过词,他不忘台词。他的记忆力经过不断的磨砺象金刚石刀具一样地锋利。
并不是演戏才用得着它,在别的一些场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依靠自己的记性。比如说地址,他有一个紧急情况下使用的地址,它是决不能用、也决不能说的,只有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才能用它。波利索失挥手拦住一辆出租汽车,.告诉了司机这个地址。
他坐在车上,吃力地呼吸着。要想返回还来得及,敲敲窗户叫司机停车让他下去就是了。他望着窗外,可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心里想着那个修道士,那个玩小聪明的修道土。他陰沉地想道:你的嘴可能太松了点儿,我的神父朋友!
他还有三支烟卷,他在车上点上一支。怞了几口之后,觉得好些了,情绪也镇定些,他不知道,当他告诉他们他被迫使用这个地址的理由时、他们会怎么说。他本打算把地址留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但是他肯定,他毕竟作出了正确的决定。是的,如今他完全有把握了.不能不让他们知道,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出租汽车驰过卡姆登城的地铁站,转入旁边的一条街。
“到了,先生,”司机说,“您去几号?”
“这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走。”
他下车付了钱,开始步行。地下室的那套房子在街的尽头,37号。波利索夫迟疑了一会儿,他四下看看。这是一条僻静破旧的街道,远处有个小孩子在耍玩具车,旁无他人。
没有车辆来往,没有闲人站在街上……
如今时刻已到,他不再觉得犹豫不定。他能控制自己。
是登台的时刻了。
波利索夫走下台阶进入地下室。在正门外面放着两个空牛奶瓶。他按了电铃,然后等着。
一位黑发女人开了门。
“走开!”莱斯莉急促地低声说,“快:”他看到地面色如灰,象是津神上受到了可怕的冲击。
她随即企图把他关在门外。“对不起,你不明白,”波利素夫开始说。
“快走!”她叫道,但波利索夫已经把一只脚伸进了门。
“我必须要见你,出了事。”他硬挤进了门。“对不起,但确实有必要。”
他进了房子。
“不,”她的眼睛在哀求他。
“你要发一份急电,”他简单他说。“得告诉他们,使馆的列沃诺夫是个叛徒。”
她站在那里,浑身发抖,面白如纸。
起居室的门开着,走进一个人。
“是的,莱斯莉,”拉思伯恩说,“你必须告诉他们,我肯定他们会感兴趣的。”他对波利索夫笑笑:“我几乎对你:
不抱希望了。”
这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微笑,波利索夫站在黑暗的走廊发怔,极力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知道,到头来他还是犯了个大错误,他扮演了一个错误的角色。
接着他听到外面街上关汽车门的声音,门铃响了。
“我想这是来找我的,”拉思怕恩说。他指了指起居室,“何不进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呢?”他俨然以主人的口气说话,对波利索夫和莱斯莉的来访表示欢迎。
门铃又响了,这次时间长、连续不断,但是拉思伯恩一直等着波利素夫和那女人进了起居室。莱斯莉坐了下来,直挺挺,象个机器人。
拉思伯恩关上门径自走了。波利素夫心想:他一定很有把握,把我们俩这样留下,不须监管。、“蠢货!”莱斯莉恶狠狠地低声说,“你这个大笨蛋!”
“我必须与你联系,”他回答说,又停了下来。事已至此,申辩又有何用?
“你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吗?”她恨不得唾他一口。
波利索夫对她怒目而视。她算什么东西,这样教训他?
人家早盯上她了,这个臭婊子!因此他们就一直等着他,就在这里,在她的家里。
门开了,拉思伯恩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英俊潇酒的比尼恩,波利索夫眨眨眼,园为比尼恩衣服上的纽扣眼里还插着一枚红色的花。比尼恩朝他点点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