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您的位置在祖国,您没有理由不回去。”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毫不留情地盯住她。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但她想到的是那个可怕的梦,梦见她被审问,关进了黑洞洞的牢房……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走呢?”她绝里地问。
“想必您知道不能在这里无限期地呆下去。”奥斯特洛夫说。“英方也不会答应。他们给您的入境签证有期限,不久你就成了非法的外籍人。”这些话他说起来感到十分满意。
“我肯定,”他继续说,“您不想制造一起外交事件。”他等了一会儿,“是这样吧!”
“不,当然不。”她低声说。
“您还有24小时的时间,”奥斯特洛夫说着,站起身来。“买些东西,我知道您喜欢在轮敦逛商店。把需要的物品买好,好好玩一玩,打点行装,明天您就回到家了。这个想法挺好吧!”
她走下领事馆的台阶,走过站在门口的警察,好象作梦一般;警察对她漠然视之。
她石着禽上的行人、商店、汽车,觉得自己象个即将被处决的死囚。她梦想过另一种生活,梦想在轮敦、在巴黎、在纽约的花花世界里出人头地、梦想在好莱坞当明星、在百老汇受崇拜,梦想小巧的汽车、豪华的别墅、漂亮的衣服……可是这一切都越来越模糊了。是啊,她就象一个绕着炬光飞舞的虫蛾。她知道飞蛾最终是什么下场;可如果她被火焰烧死,她也死得痛快;她要活得最有意思。见鬼去吧,同志们!
可如今这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她回到荷兰公园街,走进安德列扬的房间,坐下来,伤心地哭了。
他从使馆早早回来了,放下公文包,走过来,伸开双臂搂住她。
他见她满面泪痕,问道:“怎么啦?”她脸上涂的化妆品不成样子了,她也没理会,这还是第一次。口红弄脏了,眉毛和陡毛的染色也掉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她淡淡他说。“他们命令我间去。”
“奥斯特洛夫?”
她瞪了安德列扬一眼。“还能是谁呢!见鬼!你心里明白,不是吗?你知道莫斯科来了命令、可你什么都不管,连招呼部不打,你这个混蛋!”
“我帮不上忙,”他有些伤心他说,“我不能干涉。"“你不能干涉!”她反唇相讥。“你帮不上忙!当然罗!克格勃没有权力,一个克格勃官员没有影响。你都不能伸个指头。”她又哭了。“你现在知道我多么傻了吧,居然认为你是爱我的、喜欢我的。”
安德列扬先避开她的目光,然后又面对着她平静他说:
“我确实爱你,我喜欢你的程度你永远不会知道。”
“去你的吧!”她尖叫着,冲进洗澡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她把行李整理好,然后两个人弄些东西吃。安德列扬很少说话,她也尽量不理他。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坐在手扶椅上看起来,一边还在纸上做笔记。最后她受不了啦。
“难道你不能说点什么吗?”她哭着说。“你整个晚上都要看那个东西吗?”
“文件很重要,”安德列扬说,”我得赶写一份紧急报告。对不起,可我不能不做,”真是个可怕的夜晚,他们彼此很少说话。后来安德列扬说他要去洗个澡。她咕哝了一声,他就走了。
她坐在那里、一脸怒气。文件夹放在倚子上。她恨透了它,这个该死的东西比她还重要,比她在轮敦的最后一天还重要。他居然埋头看文件,全然不把她放在心上。她真想把这该死的东西撕个粉碎。
玛娅走过去把文件夹拿起来。这是大使馆的卷宗,黄色,外面用绿带扎着,上面印着两个红章,写的是“绝密,不许带出阅文室。苏联内部文件。只在官员中传阅。国家文件."“你在干什么?"安德列扬隔着洗澡间门问道。
“在看你这份无比重要的文件。”玛娅说。“可以吗?”
她冷言相讥。
“你连碰都不应该碰,”安德列杨说,声音并不严厉。
“唤,真的吗?”她奚落他说,“那你就不该带到这里来,不是吗?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不许带出阅文室,吗?你这不是违反保密规定了吗?”
他走过来,把卷宗拿去。“别犯傻了,”他厉声说。
“我是受权的,这是使馆住房,是苏联领土。你就别给我上保密课了!”
他把文件夹放回公文包,锁上。“别再动了,”他警告她。
她改变策略。“到底是什么内容?"她天真地问。
“不能告诉你,"他说,“你应该理解。这非常重要,别再动了,这是绝密。”
此后宜布休战。上床之后,安德列扬又象往常一样温柔体贴。
他搂着她,说:“别担心,亲爱的,你的前途无量,了不起的事业,了不起的成就……”
她的怨恨骤然消失了,低声说:“没有你……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乎这些……”
“或许”安德列扬说,“事情并不会那样,或许我们会重逢。世界毕竟很小,卫星绕地球转一圈才90分钟,距离算什么呢?”
她偎依着他,问道:“真的我必须离开吗?”“莫斯科你是知道的,”他吻吻她“命令就是命令。”
他俩还谈了很多,然后紧紧拥抱。当夜他们三次作爱,似乎想尽量多留下些回忆。
第二天早晨起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