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饰。而夏
后世室,堂修二七,周人之制,反更促狭,岂是夏禹卑宫之意,周监郁郁之美哉?
以斯察之,其不然三也。
又云“堂崇一筵”,便基高九尺,而壁户之外裁四尺五寸,于营制之法自不
相称,其不然四也。
又云“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而复云“凡室二筵”,而不以几,还自
相违,其不然五也。
以此验之,《记》者之谬,抑可见矣。《盛德篇》云:明堂凡九室、三十六
户、七十二牖,上员下方,东西九仞,南北十筵,堂高三尺也。余谓《盛德篇》
得之于户牖,失之于九室。何者?五室之制,傍有夹房,面各有户,户有两牖,
此乃因事立则,非拘异术。户牖之数,固自然矣。九室者,论之五帝,事既不合,
施之时令,又失其辰,左右之个,重置一隅,两辰同处,参差出入,斯乃义无所
据,未足称也。且又堂之修广,裁六十三尺耳,假使四尺五寸为外之基,其中五
十四尺便是五室之地,计其一室之中,仅可一丈,置其户牖,则于何容之哉?若
必小而为之,以容其数,则令帝王侧身出入,斯为怪矣!此匪直不合典制,抑亦
可哂之甚也。余谓其九室之言,诚亦有由。然窃以为戴氏闻三十六户七十二牖,
弗见其制,靡知所置,便谓一室有四户之窗,计其户牖之数,即以为九室耳,或
未之思也。蔡伯喈,汉末之时学士,而见重于当时,即识其修广之不当,而必未
思其九室之为谬。更修而广之,假其法象。可谓因伪饰辞,顺非而泽,谅可叹矣。
余今省彼众家,委心从善,庶探其衷,不为苟异。但是古非今,俗间之常情;爱
远恶近,世中之恒事。而千载之下,独论古制,惊俗之谈,固延多诮。脱有深赏
君子者,览而揣之,傥或存焉。
谧不饮酒,好音律,爱乐山水。高尚之情,长而弥固,一遇其赏,悠尔忘归,
乃作《神士赋》。延昌四年卒,年三十二,遐迩悼惜之。其年,四门小学博士孔
璠等学官四十五人上书曰:
窃见故处士赵郡李谧,十岁丧父,哀号罢邻人之相;幼事兄枿,恭顺尽友于
之诚。十三通《孝经》、《论语》、《毛诗》、《尚书》,历数之术,尤尽其长。
州闾乡党,有神童之号。年十八,诣学受业时博士即孔璠也。览始要终,论端究
绪,授者无不欣其言矣。于是鸠集诸经,广校同异,比《三传》事例,名《春秋
丛林》十有二卷。为璠等判析隐伏,垂盈百条。滞无常滞,纤豪必举;通不长通,
有枉斯屈。不苟言以违经,弗饰辞而背理,辞气磊落,观者忘疲。每曰:“丈夫
拥书万卷,何假南面百城。”遂绝迹下帷,杜门却扫,弃产营书,手自删削,卷
无重复者四千有余矣。犹括次专家,搜比党议,隆科达曙,盛暑通宵。虽仲舒不
窥园,君伯之闭户,高氏之遗漂,张生之忘食,方之斯人,未足为喻。
谧尝诣故太常卿刘芳,推问音义,语及中代兴废之由。芳乃叹曰:“君若遇
高祖,侍中、太常非仆有也。”前河南尹、黄门侍郎甄琛,内赞近机,朝野倾目,
于时亲识有求官者,答云:“赵郡李谧,耽学守道,不闷于时,常欲致言,但未
有次耳。诸君何为轻自媒衒?”谓其子曰:“昔郑玄、卢植不远数千里诣扶风马
融,今汝明师甚迩,何不就业也?”又谓朝士曰:“甄琛行不愧时,但未荐李谧,
以此负朝廷耳。”又结宇依岩,凭崖凿室,方欲训彼青衿,宣扬坟典,冀西河之
教重兴,北海之风不坠。而祐善空闻,暴疾而卒。邦国衔殄悴之哀,儒生结摧梁
之慕,况璠等或服议下风,或亲承音旨,师儒之义,其可默乎?
事奏,诏曰:“谧屡辞征辟,志守冲素,儒隐之操,深可嘉美。可远傍惠、
康,近准玄晏。谥曰:贞静处士,并表其门闾,以旌高节。”于是表其门曰文德,
里曰孝义云。
郁字永穆,好学沈靖,博通经史。为广平王怀友,深见礼遇。时学士徐遵明
教授山东,生徒甚盛。怀征遵明在馆,令郁问其《五经》义例十余条,遵明所答
数条而已。稍迁国子博士。自国学之建,诸博士率不讲说,其朝夕教授,唯郁而
已。谦虚宽雅,甚有儒者之风。再迁通直散骑常侍。建义中,以兄枿卒,遂抚育
孤侄,归于乡里。永熙初,除散骑常侍、卫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兼都官尚书,
寻领给事黄门侍郎。三年,于显阳殿讲《礼记》,诏郁执经。郁解说不穷,群难
锋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