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分明通情达理之人也容我不得,这可叫我还如何能活在世上啊!”说话间倒转剑刃,便往自己胸口猛刺下来。雪疏狂见状大骇,左掌疾出,拍在剑脊之上,玉蜂儿手臂剧震,长剑脱手,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雪疏狂这一章上所含的力道不及平日的半成,此时此刻却是他全力以赴,掌力吐出,眼前金星乱舞,一头栽倒,人事不知,实是再也强撑不住了。玉蜂儿未防有此,心头怦怦而跳,忙俯下身呼唤,见雪疏狂双睛紧闭,气息不匀,连唤数声全无回应,不由得更慌,暗暗埋怨,心想我只是要吓你一吓,逼你答应留在身边也就是了,即使你不出手阻拦,我也不会当真自尽,大千世界这般有趣,本小姐才不愿就此一命归西呢,岂知这一来弄巧成拙,看着雪疏狂魁伟的身躯,倒真恨不能大哭一场,好在此前栖身的那处山洞距此已不甚远,尽管如此,毕竟气力有限,雪疏狂又是骨骼粗大、体魄雄奇的凛凛壮汉,待将他半拖半抱移入洞中已累的筋疲力尽香汗淋漓,一跤坐倒,大口喘息起来。她歇了好一会,感到体力渐渐恢复了些,瞧雪疏狂仍不苏醒,当即起身出洞,来到附近山泉取回一壶清水,撬开雪疏狂的牙关,让他喝了几口下去,向他脸上凝视半晌,似乎狠了狠心,这才取出一只贴身收藏的精巧瓷瓶,倒出少许药粉,用水化开调匀,细心的涂在雪疏狂脸上,然后悄坐在旁,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又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雪疏狂身子一动,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玉蜂儿一见大喜,连忙凑过身去,附在他耳边呼唤道:“雪大侠,你快醒醒,我是玉蜂儿,都是我不好……”雪疏狂微微睁开眼,定了定神,发现是躺在一张半新的草席之上,四周光线幽暗,身边的玉蜂儿面颊上泪痕宛然,仿佛刚刚哭过,回想前事,明白是她将自己救进洞来,一阵感激之情充塞胸臆,忽觉脸上黏糊糊的,极为别扭,便要抬手去摸。玉蜂儿见状慌不迭按住他手,说道:“碰不得,那是生肌驱毒的上好灵药,神妙无方,保管你几日之内伤痕尽复,面容完好如初。”
雪疏狂听了更是感动,含笑道:“适才我听姑娘说都是你不好,芳驾是我的大大恩公,又对我这般关照,真不知还有什麽不好的!”玉蜂儿小嘴一扁,珠泪凝睫,低声道:“我本就不是真的想死,不过是吓你而已,哪承想居然害得你昏了过去。”雪疏狂奇道:“你吓我作甚?”玉蜂儿瞧了他一眼,垂下头道:“我做这一切只为能留在你身边,唯恐你因为我是玉蝴蝶的师妹而嫌弃我,赶我离开,那样的话我就没法活了,其实……其实你只消说一声”把剑收起来,寻死觅活的干什麽’我便会乖乖收剑的!”
雪疏狂听她说完,禁不住心生酸楚,暗想这话中倒有七八成的斥责之意,她已心满意足了,莫非平素连这样的话竟也不易听到?当下叹口气道:“如你所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玉蝴蝶十恶不赦,与你又有甚么相干?”停了一停,注视她道:“先前我没能想起来,经你提到玉蝴蝶方始记起的确听说过你的名字。”他说到这里,微一迟疑,面露难色,好像不知该怎样措辞。儿蜂儿接口道:“我是小贼,你结交的则为英雄侠义,至不济也是响当当的绿林豪杰,总之全都大名鼎鼎,一时记不起我这市井小贼的名号那也并不奇怪。”雪疏狂绝未未料到她这样直言不讳,肃然道:“姑娘毫不讳言,实令在下钦佩,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若能就此收手为时未晚,雪某绝不会小瞧于你,而姑娘也不必总想着拿癞狗来挤兑我!”玉蜂儿听了不住点头,陶然道:“这麽说侠驾是答应让我留下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雪疏狂苦笑道:“现下芳驾一走,雪某当真活不成了也未可知。”玉蜂儿认真的道:“那你痊愈之后风采如昔,到时侯会不会嫌我累赘?”雪疏狂沉吟道:“姑娘可以交代几件事让雪某去办,只要不违侠义二字,在下定当竭力完成。”玉蜂儿不假思索,冲口而出道:“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了,那就是不离我的身边。”见雪疏狂听得一愣忙改口道:“或者说我不离你的身边。这样总行了吧?你什麽也不用替我做,只要不赶我走就好。”雪疏狂无奈,心想这岂是怎麽说那样简单,为难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两个人更不会一直在一起,何况……”苦苦一笑,不往下说。玉蜂儿道:“况且男女之嫌不可不避,你顾及我颜面不愿直言,那我替你说了吧,我这小贼倒还罢了,你雪大侠仰者如云,清名焉能因我而坠?”她说这几句话时,声音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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