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里,哆嗦着道:“怒子,你没事吧,没事吧?”
刚从死亡边缘侥幸逃离的布怒脸上溅满了那个黑衣人的鲜血,他兀自还惊魂未定,出了几口粗气,道:“爸,我没事,妈呢?”
那两个至公教武士依旧向地上早已死去的那些黑衣人身上狠狠地劈砍着,发泄着愤怒和仇恨,赞五爷躺在地上捂着伤处痛得脸都变形了,总算清醒过来的武士连忙上前准备查看他的伤势,赞五爷却挣扎着道:“先别管我,快把弟兄们集合起来……清点一下……全部退守房里……把住门口窗户……当心有第二批杀手来……”
两个武士闻声那松懈下来的神经又高度紧张地四处张望,其中一个看见布怒爸爸后立刻挥着血刀对布怒爸爸喝道:“快把赞五爷抬进房去疗伤!”
布怒爸爸啊啊应着,拖着发软的脚和武士将赞五爷抬进他们所住的客房,摸索着将他放在床上躺下,然后点亮油灯,赞五爷躺在床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一个武士割开赞五爷衣服然后拿出金创药说道:“赞五爷,忍着,我拔刀了!”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抓着赞五爷腰肋的那把飞刀,飞快向外一抽,双手随即按住发黑的伤处使劲挤压,企图把毒血挤出来,赞五爷忍着剧痛道:“他妈的……我中的是南宫望的毒镖……去他身上把解药找来……把受伤的弟兄们也抬进来……”
两个武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个武士就在南公望死尸找出解药,进门把解药瓶子丢给布怒爸爸喝道:“快给赞五爷敷上!”转身又飞纵离去。
布怒爸看着血淋淋的赞五爷,手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布怒见状从爸爸手上抢过药瓶道:“爸,我来!你给我掌灯!”
布怒借着灯光向赞五爷身上看去,只见赞五爷衣服被割破很多处,鲜血从这些破烂处浸染出来,遍身都是血迹,布怒镇定地对赞五爷道:“赞五爷,这药怎么敷?”
赞五爷强撑着将衣服用手一撕,在一声裂帛声之后,呈现在布怒眼前的是他身上的多条创口,鲜血不断地从赞五爷的伤口流出来,很快就把整个床铺都染红了,赞五爷已变得苍白的脸急速地抽搐着,咬牙嘶哑着道:“金创药倒在刀伤上,那解药就倒在毒镖伤处,再用布给我捆好!”
布怒心里却没有一丝恐惧,他按照赞五爷的吩咐在这些令人遍体生寒的伤口敷药,又和爸爸把赞五爷的伤口用布条包扎好,几乎痛晕过去的赞五爷看着布怒,嘶哑着道:“小鬼,刚才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打那家伙?”
“石头,就是用这个东西打的,”布怒从腰间抽出他的兽皮兜武器亮给赞五爷看,“我把石头打在他头上,我经常用它打兔子打鸟的。”
“看来老子把你弄来给我烤鱼这件事还做对了,要不是你助我一把,老子今天就撩在这里了!”赞五爷用赞许的眼光看看布怒,“刀光剑影,你个小孩就不怕?”
“怕有什么用?我想要是你们打不赢那些黑衣人被他们杀死了,那么我们全家也倒霉,肯定也会被他们杀死,”布怒很认真地说道,“我寒爷爷跟我说过,江湖人士在做案时一般是不留活口的,否则就会留下追查他们的线索。”
赞五爷对布怒的话大为惊奇,刚要开口,那两个武士突然冲进房内,抓在手上的兵器哐啷掉在地上,一个马步跪在赞五爷床前,抖声道:“赞五爷,全死了,马副堂主死了,弟兄们都死了,除了秋老爷和两个客栈伙计,人都死光了!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赞五爷一声大叫,翻身欲起,伤口却传来剧痛,他无力地又倒在床上,“完了完了!”他颓然看着头顶的楼板,突然又想起什么,急声道:“快!快去查看敌人来历,马上!”
不一会儿,出去查看的武士回来了,一脸仇恨和不解,禀报道:“赞五爷,我们刚才看错了,这些人不是海天盟的,胸口海天盟的标志全是假的,是用颜料画上去的,这颜料遮住了真正的标记,有两个人就是我们至德堂智德坛的王子青和蒋胜,另外几个身上纹的却是太阴国雄风会的标志!”
“这怎么回事?有本教的人?莫非果真是何副堂主下手?那为何又有雄风会的帮凶?难道何副堂主和雄风会有勾结?”赞五爷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要做那个堂主?还是为了我们起获的海天盟藏宝?”
秋老爷和那两个客栈伙计浑身筛糠似的推开了门,风夹着雪花呼地吹了进来,桌上那没有遮蔽的油灯禁不住这股风,顿时熄灭了,失去照明的房间里顿时呈现出恐怖而又绝望的死灰气息。
残酷的搏杀在这个雪夜回归寂静,庭院一片狼藉,地面上到处都是断胳膊残腿的死尸,殷红的鲜血溅满了整个福来客栈,在雪光的映衬下鲜血却已经不是红色,泛着阴森的紫黑。朔风呼号,悠悠扬扬的洁白雪花又从天而降,死尸和血迹上很快就铺上薄薄的一层,似乎想掩盖掉那血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