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聚集了一早上的乌云散去了,也没有落下一滴雨,反而平让人添些心慌。温情坐在一架秋千上,荡起的秋千飞出神侯府高高的墙头,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风也跟着她一起飞翔,一切,都似乎变得很温暖。
温情脸上有洋溢的笑意,她好像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江南,回到了家。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她飞扬的身影下渐渐老迈,却还是在卖力推动着她的秋千,好让她飞得更高。她,想要飞上天空看看海。听到她这孩子气的话语,她的父亲总会开朗的大笑,会更加努力的推动秋千,好让她飞得更高些再高些。
秋千架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子的身影,默默地站在温情飞扬的身影里。温情恍惚间以为那是父亲,可是回头看,才忽然惊醒,这里不是江南而是京师的神侯府,站在秋千架下的男子也不是父亲,只是公子虞。一个说不清是她的哥哥、朋友、属下、跟班、保姆还是保镖的人。
“你去了哪里呢?”温情跳下秋千快乐的问他。
公子虞笑笑,温情真还是个孩子吧,他还清楚的记得清晨她的哭泣她的悲伤,现在却已经是这么光明的快乐了。可是,兴许这也只是人前的一种伪装吧,她总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总是默默地去爱去哭。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所看到关于无情与唐似月的一切告诉她。所以他笑笑,没有立时回答。
“怎么不说话?”温情拿发梢去撩公子虞的鼻尖,在公子虞面前她还是那个活泼的温情,如同在父亲面前一样,她也常常爱拿发梢撩父亲的鼻尖看父亲又痒又无奈的神情,开心的笑,咯咯笑个不停。
公子虞鼻尖也痒,也很无奈,那表情也很像她的父亲被捉弄时一般,温情开心的咯咯笑了。
“我看见唐似月坐在无情的轮椅上。”公子虞终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如果无法确知谎言可以让人快乐,那么,他一定选择真实。至少,真实对他人是公平的也是一种尊重。
温情不笑了,突然愣在了当地,好像忘记了眼前还有公子虞。“他、他们怎么了?”半晌,温情才轻问。
“无情也是坐在轮椅上的,唐似月就坐在他的身前,无情载着她从东六条回来了,也许很快就会到。”公子虞尽量平静的说着,一边紧张的看着温情,忧心于她的反应。
可是,温情却没有反应,她仅仅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吗?”也不知是问是答,就忽然转身抛下公子虞独自跑回了房中。
公子虞心中不知从何处忽然涌起一阵揪心的愁绪,无法排遣,独自坐在庭院中,看着不远处的清风明月楼,一叹。多少夜晚,无情、追命、冷血、唐似月、公子虞和温情,就是在那楼台上欢聚,畅谈古今,纵论人物,有时风雅,有时慷慨,有时悲壮,有时愁。公子虞清晰的记得,每当无情发些议论时,温情一双闪亮的大眼睛都会充满喜悦的悄悄注视着无情,那样崇拜。
从温情房中,渐渐传出摔打东西的声响,越来越大,公子虞听见了,也只是轻轻邹了邹眉,并不去拦阻。痛苦,若是能发泄一下,绝对是一件好事。
房中的声响持续了一段时间,也许是温情累了,也许是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供摔打了,房中静了下来。
公子虞还在思索,是否要去看看温情,担心她别一时想不开出什么事,温情的房门又忽然大开了。温情一脚踹开了房门,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大声叫着:“我要回家,回苏州,回家!”她的脸上还都是泪水,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好,我们回家。”公子虞立刻起身,紧紧追上了前面疯狂奔跑的温情。很快,二人就从神侯府消失了。
此时,无情和唐似月却并没有回到神侯府,否则,兴许可以拦下他们。公子虞只是看到无情和唐似月快到京师了就立刻抢先赶回来告知温情,好让温情有些准备,所以,他并不知道回到京师的无情和唐似月实际上去了别处。
无情说要去见唐青山,这让唐似月很惊讶,问:“为什么?”
这时唐似月已经从轮椅上下来,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无疑已经比以前亲密的多了。
无情的回答让唐似月更是大吃一惊:“因为,张浚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唐似月摇着头,“不会的,你会不会弄错了?他曾经是个像你一样的好捕快呢。”她说。不仅同为唐门中人,唐青山还是她的叔叔,关于唐青山离开唐门的原因唐似月是知道的。这次来到京师,她也曾去见过唐青山,唐青山依然待她极好,像她小时候一样那么疼着她护着她。也就是从唐青山那里,她第一次听说了四大名捕的名字听说了无情,十几岁的少女心里就种下了英雄的影子。
“东六条事本由四弟侦办,工部员外郎陈良被杀之日,冷血曾与一高手过招,可惜被他逃脱未曾看清面貌,那日,冷四弟已经探听到二人谈话,指明东六条事背后有王黼插手。可是,关于那个高手,我们却一直猜不到是谁,京师里似乎无此类人物。直到后来,四弟又遇刺,凶手被四弟当场格杀,凶手原名流川鹤是东瀛忍者。唐青山曾东渡东瀛学武,师从流川一刀派,就是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