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坐回了轮椅上,唐似月点了绫子穴道,无情收回了刺入她穴道的金针。如此,扮作丫环的绫子也可以说话了。这样做,正是因为无情要问她们的话。
唐似月一脚踢去,将绫子踢得翻了个身,绫子是个看上去很柔很静的女子,唐似月如此不知怜香惜玉,无情想要说点什么可又不敢开口。
绫子被踢了一脚,应该不轻,可她哼也不哼,只是狠狠瞪了唐似月一眼。唐似月看着她一笑,蹲下身来拧拧她的脸,道:“好美的脸蛋,再瞪,信不信我将你的脸划破?”唐似月笑得很可亲甚至很可爱,可是她说出的话却让无情也有些发冷,女子,唉,这女子啊。
绫子听了这话,果然不再敢瞪唐似月。唐似月一笑站起:“这才乖。”
销魂夫人看到来的是这样一个女子,年轻美丽骄横,心想还是落在无情手上更好。她再不敢卖弄什么风情,此时噤若寒蝉。
“你叫什么名字?”无情问绫子,他希望能从这个看似柔静的女子口中得到些线索。
绫子低着头,不说话。可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贴上了她的脸颊,正是唐似月的声音:“快说,否则我划花你的脸。”
绫子却还是不说话,一动不动,唐似月手上一动,鲜血就从绫子的脸上流下。这一刀并不深,也不长,只是流的血多些。绫子看到鲜血,也不感到多么的痛,比这更猛烈千百倍的痛苦,她也可以承受。可是看到这些从脸上滴下的鲜血,绫子的眼泪却默默地沿着眼角流下。
无情看到心中一痛,忍不住道:“似月,且慢伤人。”
唐似月本还得意的笑着,此时听无情竟然怪她,气恼的站了起来,道:“哼,好心帮你,你还怪我。那好,你自己问,看能问出什么来。”
无情看那个流着泪闭上双眼的女子,心里暗道,这个看似柔静的女子比销魂夫人更要刚烈些。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无情对生气地唐似月轻道:“即便问不出什么,也不可伤人,对方即便是罪犯,我们手中即便有权力,也不该滥用权力。我们身为捕头的,就是要保护每一个大宋百姓,这些百姓也包括那些犯人。法律会给他们应有的制裁,我们不能在法外施刑,那是犯法了。”
唐似月听到这些前所未有的奇谈怪论,看了无情很久,她的眉梢轻轻挑起,笑起来有一种飞扬的味道,温柔的道:“就是因为你的与众不同,我才喜欢这样的无情。”
无情没想到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不好意思。
官道上忽然传来琅琅书声,吟的是李白的诗篇。书生看上去二十左右,年轻俊美,走到近前,他才发现官道旁无情等人,惊呼一声停止了吟诗声。
他把手中折扇一合,插入后颈衣领中,匆匆向这边跑来,呼道:“各位侠客与姐姐,可是遇上了强盗?小生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得地方吗?”
跑得近了,看到地上躺着的销魂夫人和绫子,又是大惊叫道:“不好不好,这两位天仙姐姐怎么躺在地上?是受了风寒吗?小生略习医道,且容我看看。”他说着,蹲下身去,给绫子把脉,只因销魂夫人躺的稍微远些。
唐似月看到竟然有这样的痴书生,忍不住咯咯笑了。
那书生听到笑声,抬头看到唐似月,又是一惊,叫道:“哎呀呀,不得了,一日见到三位天仙姐姐,小生必是修了八世七生的福。”
唐似月性格虽然豪放,终究是女孩子,听他这样说,还是不免害羞。
书生说完最后一个字,地面就裂开了,从地下霍然窜出一个身影,弓身抱起销魂夫人就向黑暗处跑去。他行动快捷,轻功更是高明。
此时书生正闭目摸着绫子脉象,挡在无情面前,而唐似月也回到了无情身后站着,自然无法出手阻止了。
书生被身后泥土飞溅惊起,转身站起,看到地上的洞,大叫:“啊呀呀,今天莫不是遇上了狐仙,啊呀呀,好走好走,来日咱们一起喝酒赏月讲故事。”他竟然将飞奔逃去的黑影当作了狐仙,这样的书生真是个糊涂书生。
他这么一站起,更是把无情暗器出手的空隙全部挡了,无情只有眼睁睁看着那黑影抱着销魂夫人逃走。
书生转身,又抱拳对无情和唐似月道:“二位仪表不凡,想来也是狐仙吧,在下花下士,请教。”
唐似月虽然眼见销魂夫人被救走,可是她本就不为办案,只为无情,心里自然不如何生气,见书生有趣,掩嘴轻笑。
无亲也没奈何,秀才遇上兵固然难以讲理,兵遇上了秀才也是莫可奈何,他也抱拳,笑道:“在下无情,这位是唐似月姑娘,并非什么狐仙,华兄弟误会了。”
他与唐似月都将书生的名字听成了“华侠士”,谁能想到有人会叫“花下士”呢?未免不雅。
他们正说着话,地上躺着的绫子也一跃而起,跃起后立刻转身没命的逃去。
第一次,看到销魂夫人被人救走,无情已经觉得书生有些奇怪,如今看到绫子也突然可以行动,无情便明白必是这书生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