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凌提醒。
“多嘴。”庞。
凌起立。想带动青起立。青不起。
凌只叹青不吃提醒。在特种兵纵队内,那些十轮卡,山炮,榴弹炮,那些轮式装甲车,履带坦克车,没他能瞧上眼的,天底下就骑兵好,也都罢了。巴与凌哪个不偏爱自家骑兵,可你别说出去,说了得罪人,你偏说,给骑兵招了不少闲话,也都罢了。最末一道防线,对兵种你别对人,对人你别神气。恰恰平日你耀马扬威,不知留有余地。现在你知道有人嗤你鼻子,看你笑话,你当众献丑,难咽下这口气。但你直接面对军长,而他们在军长身影背后。越想找回你丢的越多。你颠儿呀颠儿,不觉得全是挑衅军长?
“讲了四条。”凌着急提醒,竟要替青了。
“他死了?”庞。
凌再三开口。再三冒犯。紧要时刻,凌顾不得自己了。他想命令青,简直他想央求青,放句软话吧。凌情绪略显激动,内里却定力充分,不使案情扩展。
“就你是活人?”庞。
军长连番嘿喽儿,凌好没面子。怦然他觉得,情况没那么严重。其实军长只是佯怒。提示来自军长本人。难得军长不想大发作。直觉告诉凌,阚政委在场是个微妙因素。直觉还告诉凌,他基本没做错,军长并不反感他的缓冲与润滑。但是你得让青开口。
“他死活没关系,我团保证完成任务。”凌。
凌挺身而出,如果单为青,那只是义气。为任务,要保证到手的任务丢不了,才是一团之长应尽的团队责任感。救任务,是救狼团。狼团没啥子天灾地难的,可丢任务就是丢荣誉。狼团啥子都可丢,就是荣誉丢不得。而救荣誉,救任务,当须救青。
“嗯。”庞。
“我师保证完成任务。”巴。
“嗯。”庞。
叁
被开除出任务,那要了青命。家伙一屁股弹起。那声势和吼声,只听,不瞧,绝对母兽拼命。
青:“鬼个臭。”
巴:“咋你?”
青:“冤枉。”
大家怀疑眼耳有误,几秒前还颠儿呢。
庞径直到地图前,操起杆。
对,不理他。跳起来的悲壮,抵消了前面青的全部豪迈。你颠儿呀,接着颠儿呀,你青大胆大呀。如此狼狈失态,庞顶严厉的惩罚就是晾着他。
巴:“你还敢冤,你比军长还冤?”
这话很不得体,可巴救青心切,急不择言意思总是有了。他自己也刚上岸,身体还没晾干,竟有资格挽救青。大家发笑。想看好戏的不笑,恨巴。巴截住了军长,提示青悔过。不截军长,议题一转入别的,会上就不好再提青的问题了。本次不当众解决,这么个把子,要留到几时?巴成了大耗子躲军长要躲到几时?
青:“不冤。”
巴:“报告军长,他不冤了。”
庞:“他冤,我不冤。”
巴:“报告军长,他说你对。”
庞:“岂敢,我是催命鬼。”
巴:“你说军长催命鬼?”
青:“军长说笑菩萨进城。”
巴:“报告军长,他说你是菩萨爷。”
场面又一阵笑。大家笑,引得军长——不能笑,也没必要再使劲绷着。气氛缓解了些。阚政委提议放烟。只待庞宣布了。这缝隙当中,青赶紧说:“报告军长,你说——笑菩萨进城。我听了。”
庞:“你多大面子,大家休息不了,都陪着你。是我讲的不重要,还是你想证明,耳朵不认真听,一个字不记录,也能不走样落实上级指示?”
青:“军长指示,笑菩萨进城,我可竖了耳朵听。”
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青:“你说——笑菩萨进城。”
庞:“耳朵,我说什么?”
青:“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庞:“出去。”
青:“你说——”边苦忆边说:“耳朵进城?”
庞:“咋?”
青:“耳朵进城,把嗓子留在外面。”
庞:“再蒙。”竟有这一句。
青挣红了脸,吃力地,挖脑子样,挖一块,抛一块,说:“你说——关于说话和气教育,关键是解决苟音不正。你说——过去我们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现在城市都是我们的了,我们就要在乎了。你说——上面讲,苟音正不正,到了中心大城市,其重要性不亚于战场喊话,不亚于作战问题,不亚于打土豪分田地。你说——每个建制团,要选一些得力骨干,最好是跛方人,苟音要合格一些,莫要像我们蓝方人,苟音苟音不分,按野司的统一部署和统一教材,以师为单位组织培训。而后再全面铺开。你说——这是为啥子?上面讲,这是大政策。你说——上面讲,这是龙王爷刮胡子,阎王爷换嘴脸,马王爷捧哈达,土地爷点高香,灶王爷嘴巴甜,咱们笑菩萨进城。”
庞:“别挤我牙膏。”
青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