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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马 第贰纲 骑兵耳 第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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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巴凌都能点头打证,青格里确实有言在先。早在牛儿年到来之前,的的确确他说过,牛儿年对狼师不好,牛儿年对狼团不好。

    当其时,凌延骁踢青格里之前,和踢他之后的三五秒内,青格里一直快活得像大耗子。

    当其时,庞军长正讲到“脚踏鼠儿年尾,手触牛儿年鼻,处于这样一个前所未有后所难逢的伟大历史时刻,我特——”,就停住。

    突然停了军长的洪钟大嗓子门儿,如同退大潮,大家顷刻裸露出来。接着齐刷刷上紧了注意力。就见庞军长停下入城问题,嘴巴箍了怒弧。

    停在“特”字,大家就认为庞军长又在怀旧,被勾得也都怀旧。先前的头衔多威多壮,纵队司令。而改了军长,好像降了等。大家也不喜欢特种兵军的名称,特种兵军没有先前特纵特纵那样的带劲叫法。特纵再而上,东野,东北野战军,虽不多么动听,可四野比,终究排行上不吃亏。忆不久前之当年,一股霸悍的豪情与诗意充斥白山黑水,更觉立地拔天。

    接着庞军长眉疙瘩越拧越凶,导致劈劈啪啪眼睛打电火花,大家就不好认定是怀旧了。庞军长耸眉暴睛,攻击的短光,似一链链弹火。

    弹火向他俩。

    巴根应声中弹。亏得鼠手术已毕,秃了尾巴止了滴血的活鼠已经包好,巴根攥在大巴掌里,不叫军长瞧见。吃了弹火,当即巴郭从表情到身板,喀嚓,给军长响了立正。而一边的青格里,仍只顾快活。聋了,看不见还听不见么,巴根喀嚓起了立,喀嚓立了正。这么重要的会议,再咋地偷闲,你倒是醒一根耳筋。青格里丝毫没,一如前面快活得像大耗子。

    找死吧。

    庞军长开场白即宣布:

    我跟你们说,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怎么个很法?就是说,不是普通通的重要,不是一般般的重要,不是马马虎虎的重要,不是稀汤寡水的重要,不是虎头蛇尾的重要,不是开会重要下去不重要的重要,不是上级重要下级不重要的重要,不是今儿个重要到明个儿后个儿到虎儿年兔儿年到下个牛儿年下下个牛儿年再十个牛儿年就不重要的重要。

    那当然,青格里知道重要,所以他才拣音响顶差的角落坐。那当然,巴根知道重要,越重要越不能抓耳挠腮,别的师长都坐前排,所以巴根宁可西北角挨青格里。那当然,凌延骁更知道重要,他思想与表现一致知道,他才认真听会,他才没被巴和青干扰,他才没被军长打眼弹,他才能够在军长打眼弹时捅青格里踢青格里。

    庞军长前面说,军师团三级的京西板凳沟会议,重点部署入城前各师旅团由昌平进驻门头沟西山地域的相关事宜。庞军长强调,虽和平协议已签署,下一步的主要工作,一是操演入城式的同时,继续抓紧攻城训练,立足复杂情况,有备无患;二是狼师先行一步,开展城防交接、城区勤务、城市政策、文物保护和说话和气教育;末一项对狼师尤其尤其重要,一声令下,你狼师不能狼相,你给我憋细大嗓子门儿,你给我变成笑菩萨。同时细嗓子门儿笑菩萨亦非常非常艰巨,不单是要你们笑,笑只是和气,和气了还要说话,可是要充分认识到,京城话对你们的艰晦,不亚于对牛弹琴。

    似乎喻得还算贴切而比得有失恰当,可这个会实在应当叫牛儿会。虽然鼠儿年剩余的几天,每一天都不可忽视,庞军长的心情,急不可耐已经跨过了阴历年。

    庞军长问:“上个牛儿年的大事件?”

    大家说:“七七。”

    庞军长说:“七七什么,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大家说:“芦沟桥。”

    庞军长说:“再上个?”

    大家说:“那能什么?”

    大家私下嘀咕,牛儿年果然是庞军长的本命年,他十五岁参加红军,怎么也赶不上再上个,而今又一轮,在他这一级不老也不年轻,周岁三十六刚刚中不溜儿。再上个庞军长也没交代个所以然,就说:“在座许多人的个人理想,曾经是三亩地一条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们的先进阶级领导的农民革命,当不当有这想法且不说,而今果然收场在牛儿年,当然是老天开牛眼。”

    青格里说:“他没说牛儿年马子咋个办?”

    巴根说:“你不说,马子配牛,生犄角马。”

    似乎庞军长感应到了犄角,又说牛儿年以牛犄角开局,两面兼顾,由北向南,夺取军事战线的全面胜利。

    巴根说:“你总咒牛儿年,当真牛儿年不给你仗打了,咋你办?”

    青格里说:“总不能没猎打。”

    庞军长说牛腿子随后,铸剑为犁,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

    巴根说:“没了刀枪咋你办?”

    青格里说:“箭呀。”

    巴根说:“箭也铸了。”

    青格里说:“我石镞,我木镞。”

    庞军长说下半年可能更是牛皮熏天,我们要大兴文化学习,为建设中华民族历史上未有之新国家而提高自己。

    巴根说:“要你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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