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台上,和她聊了起来。
陆小西说:“今年十月份我就要实习了。我正在考虑去哪里?是继续留在广州,还是去深圳其他别的地方?”
“那去深圳算了。”
陆小西说:“我家里人也是这个意思。”
“那不是更好吗?”
陆小西问:“你为什么让我去深圳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上还是深圳那边更好一点,如果非要在两者之中做个选择的话。”
陆小西问:“你一向做事都是凭感觉吗?感觉对了就去做,感觉不对就放弃。准确地说,我没有你这种能力。我的感觉一向很臭的。”
“也不是呀。”武贝勒原本想为自己辩解,但马上又改口问,“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也不知道。”停了一会,陆小西又说:“想听实话吗?我觉得我很想去你所在城市,哪怕千辛万苦也无所谓。”
武贝勒没有回答。
“你还在听吗?”
陆小西一连提醒了他几遍,武贝勒的思绪在回过神来。他说:“给我一段时间吧?将来你能来我当然很高兴,举双手欢迎。只是我现在生活很乱,夏雪又出现在我身边,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陆小西故意调侃道,“抓住眼前的机会,努力加油喔!”
“我现在脑子里一塌糊涂。”武贝勒说,“生活不是电视剧,随便什么结局,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最多不喜欢看的话直接将电视关掉就行了,而自己毫发无伤。”
陆小西说:“我平时喜欢看喜剧。我希望你们拥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好吗?”
“我的心早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不存在什么悲喜剧。我永远都是一个旁观者。”
陆小西故意模仿他的语气说:“让我们先来打个赌好不好?我也有一种预感,你还是会掉进同一条河流的。如果你们旧情复燃,就算你输了。”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输定了你。”
陆小西最后一脸坏笑说:“祝你好运!”
合上电话,武贝勒发现罗启蒙还没睡。她正半坐在床头,盯着自己刚才接电话的阳台。难道是被她听见什么了?他想。
“你怎么了?”
罗启蒙语气苍白地说:“刚才穆风打来电话,说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武贝勒眼睛里大颗泪珠掉下来。
27.旧爱
人们对于悲伤这个词的理解方式各有不同。
妈妈去世后,唐元满如影相随般跟着穆风,使他尽可能不去想死亡带来的恐惧;短短一个礼拜时间,武贝勒和夏雪又宛如一对情侣如胶似漆、出双入对;梦想近在咫尺,多年的努力终于看到曙光。罗启蒙查看了上次考试的成绩,结果全部发挥不佳,其中还有两科勉强及格。这不免为她十月份以及次年元月份举行的研究生考试蒙上一层阴云。
穆风找她谈过一次话,除了支付之前两个月的工资外,他还主动提到了医疗保险的事。
穆风说:“保险公司已经派人和我谈过,说上次事故责任不在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内。”
“怎么可能?”罗启蒙问,“医疗保险我可是每月都按时交,他们完全是在推卸责任。”
穆风说:“你先别激动。话虽然是这样说,他们答应还是愿意承担20%的责任。”
“不行,我一定要起诉他们,讨个公道。”
穆风问:“你真的很需要那笔钱吗?有什么困难可以同我谈。”
“我是很需要那笔钱。”罗启蒙说,“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钱,别无他求。”
穆风或许不明白,这是她近几年以来的饿积蓄,是准备将来用作读研的学费。不幸的是一场车祸,罗启蒙实在不愿看到象征着心血与梦想的钱就这样从眼前溜走。
见罗启蒙对自己的决定似有不悦,这也是他事先所预料到的。穆风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反应会是这么激烈。如果换作是自己,穆风想,此时说不定比眼前的罗启蒙表现得更失去理智。
接着,他又说道:“我看这样吧!剩下的部分由公司来承担。”
“不用了。”
罗启蒙狠狠丢下这句话,然后摔门而出。
夏雪进来时,以为两个人发生了工作上的争执,自己身处其中,又不知该说什么,不免尴尬。
穆风对她说:“这没你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
然后他又说:“通知公司全体,下个礼拜对上次方案的事作最后一次讨论与修改。”
夏雪出来后,又不便去找罗启蒙,她只好站在武贝勒旁边。幸好,只好唐元满来了。
武贝勒问:“怎么了?”
夏雪没有回答他,而是用手指一下对面的罗启蒙,然后又指了一下办公室的门。然后她又把穆风要求下个礼拜讨论的事告诉武贝勒。
武贝勒问罗启蒙:“你听见了吗?”